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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做弟弟的亲自刨开自己亲姐姐的坟?
这问题当然没有人回答。
谢邈突然笑起来,自言自语道:“知道又能怎么样?能怎么样呢……毫无意义。”
说罢他再不看那孤坟一眼,纵身上马,跃马扬鞭,绝尘而去。
柳昶等人立刻紧跟着催马追上,他不由在心中叹气,但凡涉及到薛小姐的事,他的主子,总是很反常。
谢邈回到家中,一甩马鞭,却径自去了府中祠堂。
这里有历代镇国公和其夫人的牌位,祠堂中长明灯不灭,可是哪怕是大白天,依旧还是幽幽暗暗的,与这里过分的安静相得益彰。
谢邈站在左侧最新的一块牌位前,这是他母亲沈氏的牌位。
他轻轻地扯扯嘴角:
“母亲,您还怪我吗?”
长明灯的烛芯摇曳了一下,寂静无声。
“自然是怪的。”他自问自答,语气充满沉重:
“可是我该怎么样呢?你们……你们何曾想过我啊,我为这个家,为镇国公府做的还不够多吗,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母亲,您多幸运,就这样撒手而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尽折磨。”
谢邈俊秀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扭曲痛苦的表情,他“哈哈”一笑,“是我活该么,薛姣死后,难道不该让所有的事情都到此为止么,这才是最好的结果,难道不是吗?”
他细长的眼中闪出一道冷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您活着,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极为残忍地对着牌位笑了一笑,“所以您多好,真幸运,先死了啊。不过您放心,我允诺过的事情我会做到,从此以后,谢家,不会再死人了……”
说罢他转身扬袖离开,一盏长明灯上的灯油却不知为何落了一串下来,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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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栖忍了两天才跑去找祖母甄老太君。
“祖母。”薛栖叫她的时候有些别扭。
甄老太君如今满眼只有佛祖,根本不理会外界之事,见他来了,也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吩咐身边的王妈妈下去摆饭。
跟着她,薛栖也只能吃素斋,食不言寝不语,祖孙二人寂静地吃完一顿饭。
薛栖偶尔也会来吃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用饭。
自从薛姣死后,他觉得,他和祖母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他懵然无知地,就被祖母推拒在外了。
可是今天,哪怕祖母再不愿意和他亲近,他也必须问问薛姣的事情。
“祖母,我也不想绕弯子了,您告诉我,姐姐到底在哪?她是不是没死?”
甄老太君手一抖。
“她……不是已经下葬了么……”
“那里面不是她!祖母你知道这事吗?坟中人不是姐姐啊!”薛栖有些发急。
甄老太君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会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薛栖把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却只字未提苏容意。
甄老太君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孩子全都知道了。
甄老太君不由想起数月前在静云寺扶着门框唤她“祖母”的女孩子,那孩子……
幸好没有把薛栖牵扯进来。
甄老太君闭着眼,默默拈着手里的佛珠,“栖哥儿,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姐姐已经往生,这不是你我自欺欺人,就能改变的事实。”
薛栖顿时泄了气,“难道说,姐姐死在江中,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么,不然为何谢家表哥要这样欺瞒我……”
“独善其身,莫问旁人,谢家如何,那是他们的事,他究竟是何目的,是关系到姣姐儿逝亡的主因吗?”
薛栖摇摇头。
“对你我来说,姣姐儿确实已然不在,她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已不用再受这现世业障,也是圆满了,旁人是旁人,与她也早无半点干系。”
意思即是,谢邈什么居心,你不用管,我们只要认清,薛姣死了是事实。她也再也不能复生,还去计较别的干什么呢?
甄老太君在劝薛栖放下。
薛栖虽觉得有理,可是一想到半年来竟然姐姐的尸首他都还没见到,就觉得自己简直没用地可以。
他还是咬了咬牙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姐姐挣一副棺木,一块牌匾,我不能让她这么下落不明!哪怕姐姐沉在江底,再无全尸,我也不放弃能找到她一块遗骨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