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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尚在衡量,便问:“监军看呢?”
裴禹双目一瞬,语气间突然挾了森然冷意:“原是我不在军中也有些年月,军规也记不分明了。只是这胆小怯阵,瞒报军情,误了军机的,放在西京太师帐前依律当斩首。却不知如今尉迟将军帐中的规矩是怎样?”
这话说的甚是严厉,尉迟中忍不住跳起来道:“你说这等话是何意?”
裴禹也不看他,只道:“我与主将说话,你是何人。”
尉迟中又惊又气,直噎得说不出话来,诸将见这态势,一时谁也不敢再多言。
倒是尉迟远不动声色道:“普天之下,哪里都讲个理字,我这里又何曾两样?”转首向司刑官道:“这罪将按军规当如何处置?”
司刑官忙出来顿首道:“当斩首。”
话音未落,下头的将官已瘫在地上,尉迟远看也不看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裴禹见卫士把那人拖了下去,方又淡淡道:“我来此前,太师告诫我不可越权干涉,我自谨记在心。可我既来做了监军,遇到事情该说时也要说上一说。若哪位觉得裴某不懂分寸要向太师申诉,都请自便。只是诸位也都请小心谨慎,再有误事,军令可不是说笑。”
尉迟远听了,面上只做无事,继续将升帐要议的几桩事讲了。众人这一番都已看出裴禹是个面冷心硬的角色,谁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裴禹却再不多话,只静静听着诸将议事。
一时事毕,将官们皆散了,裴禹向尉迟远笑道:“可请将军借一步说话?尉迟中将军可一道来。”
尉迟远与尉迟中对看一眼,缓缓开口道:“有什么事监军就在这里说吧。”
裴禹眼光从兄弟两人面上一扫,饶是意味深长:“今日的事,将军以为完了?”
尉迟中怒道:“威风你也耍了,人你也杀了,还待怎样?你是太师跟前红人,我们可也是跟着太师鞍前马后的宗亲兄弟!”
裴禹摆手道:“将军觉得我此来是夺你们权的?”
尉迟中也不意他如此直白,一时也一愣。到底是尉迟远沉得住气,沉声道:“你我皆是为太师效劳,何必说这样的话。”
裴禹笑道:“尉迟将军这话说的好。”他半身微微向前一探,“在下做事,从不畏千夫所指,只求对西燕对太师好有交代。如今太师尚还倚重二位,我对二位怎有二话可讲。这一节上,我把话说开,将军心里有数,你我莫要离心。”
尉迟中嗤笑道:“这漂亮话我等粗笨武夫可不会讲,只看做事罢了。”
裴禹冷笑道:“我来此做的是为了助你们夺得洛城。将军以为凭着二位原本的计较,这洛城拿得下吗?如今围城两个月了,太师那里已经有些心急。”
尉迟远道:“古来就没听说打洛城能速战速决的,太师现在嫌慢,等拿下来便觉着快了。”
裴禹漫声道:“这话不错,围城就是为了消磨城内的气焰,等他们自觉得没了指望,城墙再高再坚便也破了。可是,赵慎这一番搬来了救兵,城里士气回复,将军前两个月的辛苦就全百忙了。”
尉迟远探起身道:“救兵?”
裴禹眯了眼冷笑道:“不然他出城干什么去了?算起来在外十日,许都阳城,哪个也够一个来回了。那守北城的夯货在眼皮底下纵了恶虎出去,我们这些人到今日才明白过来,真是叫人耻笑。”
尉迟远当然知道其中利害,赵慎杀了高又安时他还暗笑赵慎年轻不经事,自己断了外援来路。谁知这十余天后情形就急转直下,洛城骑兵的厉害他算小小见识了一番,若到时候倾巢出动,跟城外里应外合,还真怕吃不消。
一时也不由沉吟,可这事到如今,懊悔也没有用处,心中一动,缓了口气对裴禹道:“监军已有计较了?”
裴禹道:“赵慎从城东而归,八成是去了汜水关。因此我适才说,这事还没完。如今看来,他们必是想以汜水关为据,内外夹击。所幸洛城离着汜水也还得一天路程,所以阻住汜水关方向之敌,是眼下比打洛阳更要紧的事。”
尉迟远道:“汜水关本身没多少守兵,我们若占取了去,以逸待劳,阻援便有几分把握了。只是我们这大军移动,城里必也知道,骑军冲出来撵着后面给我们一下子,便甚不妙。”
裴禹笑道:“将军果然是行家,句句都说的通透。可我们若困住赵慎,叫他自顾不暇,他也便没手脚派兵追击了。”
尉迟远沉吟半晌,道:“监军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只是具体安排,我还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