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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萎顿了,被警车载着到了拘留所,五个人坐了一排唉声叹气。
两个女孩脸臭得跟排污管道一样,撅着嘴抱怨要是被爸妈知道了非得打断这两条美腿!
水鸟和二胖子家里更是有难念的经,找家长无非是火上添油。
最后四双诚挚的眼睛都看向了方哲。
方哲吞口唾沫,说:“我家远在两千公里外呢,等我爸妈来了,咱们吃牢饭都吃恶心了。”
一行人继续幽怨。
水鸟最后做了牺牲,站起来说:“我来想办法吧。”
出去了一会,水鸟在四个人无比崇拜的目光中凯旋,常寐紫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简直要以身相许了。
水鸟笑,说你们不用谢我。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保释的人来了。
二胖子一看就乐了,说,这果然是不能谢鸟哥啊,要谢得谢方小哲同学。
方哲一张脸简直要垂到地里去了。
外面那个人穿着略显单薄的衣服,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原本瘦削的脸更加尖了,一双冰冷的眸子如凛冽的秋风,刮在方哲的脸上。
席思思捏捏方哲的手心,低声说:“还不谢谢顾老板?”
方哲被席思思带到顾臻面前,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顾臻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半夜三点接到派出所电话,让我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事?”
方哲扁扁嘴,不看他,“对不起,让你辛苦了。”
顾臻扬着眉看他,这小子几天不见,气焰见消啊。
顾臻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方哲额头擦了药的伤口,方哲像触电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惊愕地看他。
顾臻嘴角有一丝笑意,说:“在生气?”
方哲有些怄气地说:“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顾臻说:“你调查不力没有发现对方的阴谋,害得委托人如今进退维谷,然后你扔下烂摊子一走了之,把委托人的处境置于无物。现在律师这个职业都是幼儿园小孩玩的家家酒么?这么看来,你确实没什么可生气的。”
席思思有点不情愿了,仰头反抗道:“我有异议,这根本不能怪方哲,他已经做到了一个律师的本分,要怪只能怪某些人不配合罢了!”
方哲掐席思思的手让她别说了,要是惹怒了顾臻那可不是好玩的。
果然,顾臻玩味地看了席思思几眼,眼中漫过一丝戏谑的味道,说:“小学生愣头愣脑,找了个厉害的管家婆嘛——厉害归厉害,蠢是蠢得可以。‘做到了一个律师的本分’?律师的本分是什么?查清案件脉络,保护委托人,打赢官司。做到了?他连最基本的信息收集都不会,这叫做到了律师的本分?你倒是说说在你认为律师的本分是什么?说一堆冠冕堂皇的好话、对着委托人发脾气撒火抱怨、弄一堆又一堆垃圾来,这就是律师?我还以为是六十岁的乡下蛮妇呢!”
方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他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你别说了。我打了你一巴掌,你也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我们扯平了。我害你官司打输了,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要是还想打我,那就打吧。我欠你十万块,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你别再说了。”
席思思怒气冲冠,苦于嘴上功夫不如人,只得气汹汹地拿一双秀气的眼睛瞪顾臻,像是想把他身上瞪出两个孔来。顾臻静静地看了方哲一会,又伸手去碰方哲的伤口,方哲呆愣愣地没有动。
顾臻的手指冰冰凉,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很舒服。顾臻问:“疼么?”
方哲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臻轻笑出声,“到底疼不疼?”
方哲说:“疼死了。别碰。”
顾臻笑道:“活该。让你再浪。”
方哲说:“我就是活该。别人拿我当草,我还拿人家当宝。”
说完,方哲脸垂得更低了。
顾臻眨眨眼睛,看看同样一头雾水的席思思,又看看方哲,垂下了手。
顾臻的语气淡了点,说:“是么,晚上那种地方危险,你要是担心女朋友,少带她去。”
方哲心道这人怎么有一搭没一搭的?答道:“还用你说。”
顾臻又看了他一会,然后伸手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说:“好不容易睡了,又给扒拉起来,困死了。走了。”说完转身便走,方哲木然地看他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微黄的夜灯投在他身上,映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