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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薛铭因前世生的尊贵,又养在宫中,嫁做人妇之后又是一品诰命,一手掌管内务,是以有很强的掌控欲。
坐在闺房之中,其实很惦记书房内薛如海和薛夫人到底如何打算的。原本的薛铭是断不会关心这些的,碧丝见她如此坐卧难宁,实在是找不出缘由。端了一盏惹起腾升的菊花茶来,道,“姑娘这些日子嘴唇干裂,恐是有些心火旺盛。奴婢特煮了一碗菊花茶来,给姑娘散散火气。”
“唔,劳烦你费心了。”薛铭接了碧丝手中的窑粉彩花卉纹杯,有些心不在焉。纵然碧丝烹茶手艺精妙,菊花和枸杞在杯中怒然绽放,可薛铭却也无心理会。
见做了内书房的西院还亮着灯,恍惚能瞧见灯影下夫妻两人相对而坐的影子。薛铭抻长了脖子去看,凝眉道,“不知父亲、母亲现下可有了对策。”三房闯了祸,薛三老爷却依然夜夜笙歌,仿若于此事毫无干系。三婶虽战战兢兢。可见大房愁眉不展却也渐渐松懈下来。
老太太偏心的有些离谱,薛铭有些替便宜爹娘打抱不平。前世她出生之前祖母就已去世,林家父母又不偏不袒,对待子女一视同仁,是以,一时间她根本无法领悟薛老太太这样的偏心是为哪般。
又因着才诞下麟儿便命丧黄泉。虽怀胎十月却并不知做父母的心态。是以她完全不能明白,老人偏心也许是有一定原因的,却绝对是毫无道理。她偏心哪个孩子,这孩子但凡是犯了弥天大祸。在她眼中也不过尔尔。而不被偏袒喜爱的那个,纵然是再如何规矩守礼,孝顺懂事。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应该应分。
薛大老爷在薛老太太心里,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孩子。所以,但凡府上有难以处理的事情都要扔给他。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便是不孝。
薛铭心中不平,却也只是徒劳叹息一声。人生百态可哪事事遂愿。
碧丝比薛铭年长几岁,又是这府上的家生子,已然对此是见怪不怪的。且她又是个平和不好争抢的性子,便道,“都说能者多劳。咱们老爷因着身上有官职,又是这府上的当家人。府上诸事自然是要老爷多担待着的。老太太既是将这棘手的事情交给老爷,自是知道老爷定能处理好的。姑娘担忧老爷和夫人是出于孝顺,可若因这寝食难安累坏了身子,让老爷、夫人烦心,可是得不偿失了。”
能者多劳,智者多虑。有些是因为被动,有些是因为主动。薛铭突然从碧丝平和的哄劝中听出了那么一丝韵味来。细细咀嚼一番后,道,“罢了,纵然我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早些安置,明日里多陪母亲解解闷,宽宽心要紧。”
摆正自己的位子很重要,控制一下自己膨胀的掌控欲也很重要。
上辈子若非是她掌控欲过强,处处都要拿捏别人,且总喜欢插手府内重事物,也断不会得罪那么多人。最后让林嫣那个小贱人联合荣国府的人,将她至于死地。
既然重活一次,总要努力的总结点经验,更改一下自身的毛病,如此才算不白活一遭。
举杯便将那一盏菊花茶饮了进去,菊花的苦加上枸杞的甘,味道融合的恰到好处。碧丝当真是烹的一手好茶。薛铭心中赞叹,脸上也浮上笑意。
碧丝见薛铭总算听劝,高兴的将那空的杯盏接了过去。放置一边,又道,“快到日子量身子做冬衣了,姑娘也合该做几双新鞋了。昨日奴婢自花枝那借了一本描红册子,花样都是极好的,明日得空姑娘挑挑,看喜欢哪个,奴婢描了去给姑娘做鞋子。”
“你看着选就行,前儿不是才选了做冬衣的料子。正好也是两件新的,你只瞧着如何配那两身衣服就行。”薛铭素来对于穿着并不上心,前世都是由怀瑜打理,而成了薛铭后,倒也极为信任碧丝和碧烟两个。一面随意的摆着手,一面便往床上走去。
碧丝跟在后面,主仆两个又说了一会闲话。
碧云今日没听见召唤,便不得进内阁里侍候。虽是同碧丝一道值夜,也不过只呆在外间。透过摆了各色古董瓷瓶的博古架望去,堪堪只能看见薛铭和碧丝两人有说有笑,却听不见说什么。
碧云十分着急,抓着博古架的楞子,将整个耳朵都贴了过去,可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不禁有些气馁,一甩手,往一旁的八仙桌上坐下。
此时碧烟正进门要送今日洗熨好的衣服,见碧云垂头丧气的坐在那,瞥了她一眼。“做这幅样子给谁瞧呢?”
最近碧云变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