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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热烫热烫的!
厚布里似裹着烤烫的小石碎片,挲了挲,发出“沙沙”声音。
少年小厮咧嘴一笑,指指左膝部位,她一看也就明白了。
捧着厚布团走到正闭目忍痛的宫静川跟前,他额面上的泛珠较道才分明,额角细浮血筋,显然腿脚的不适让他必须花费极大心神应付,暂且无力顾及其他。
如此倔气,如此……在人前强撑……
夏晓清一时间道不明内心那层层迭迭涌出的东西,波动似澜,忽疾忽徐,深心的深心之处,仿佛某根弦被挑动,隐隐颤颤,浮游蔓延,无法抑之、挫之……
那一声叹息在心中悄悄滚逸,不让谁知闻。
她矮下身,半跪在他跟前,将一团热烫的厚布捂在他左边膝头上。
突然间,她轻捧厚布团的柔荑被用力按住!
她气息陡窒,脸容扬起,对上男人徐徐睁开的一双峻瞳。
“你……你很疼,是吗?热敷一会儿会好些的……”她涩涩从唇间挤出话,一颗心怦怦、怦怦跳得好响,被按住的手不敢轻动,肤上已烫出一层热。
男人那双深沉长目看了她许久,看得无端细腻,在她五官表相上细细穿梭,同时似也看进她神魂里。
终于,宫静川薄唇微勾,淡淡笑开。“是颇疼呢……那就有劳晓清姑娘了。”
他很懂得得寸进尺的法门。
昨日尚称她“夏姑娘”,今日已直用她闺名,且用得很理所当然,根本不管她如何想?又允不允?
“你手腕和颊面上的瘀痕好些了。”放开她的手时,宫静川平铺直叙道。
“嗯……”夏晓清闷着声,点点头。
热布团上缝有两条细带子,她将厚厚布团仔细绑在他膝处,确定热度能渗进,好一会儿才又小小声挤出话。“多谢宫爷所赠的药膏,果然能收奇效。”
其实应该唤小厮进来服侍的,但他放任由她,她竟也顺手做了,就跟寻常时候替筋骨不好的娘亲按揉、拍通血气差不多感觉,是直到她指尖隔着薄薄襦裤布料碰触到他大腿,他似有若无一震,她也跟着震醒,一张脸红到几要冒烟,才倏地站起,并矫枉过正般退开两大步。
“是我要多谢姑娘。”宫静川微微一笑。
应是忍过最疼的那一波了,青白脸庞终于浮出一些血色。
他静看她一会儿,道:“那药膏虽好,却希望姑娘往后不再用得上它。”
夏晓清心湖落叶,心漪漫漫,内在波动着,她尽力持平语调,道:“宫爷不该……不该让明玉和澄心来寻我,不该让她们到夏府来。”
“坐。”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贯淡然的神态,浑像似没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咬咬唇,她听令坐下,见他闲慢饮茶,她也端起桌前的茶秀气喝着,一口接一口啜饮,眸心轻凝不动,未察觉自个儿像在跟谁赌气。
第七章
片刻过去——
“为什么?”宫静川放下茶杯,一手犹按在左膝上,问得突然。“明玉和澄心为什么不该到夏家寻你?”
夏晓清抬起羽睫,容色清冷。
她静默了会儿,那双眼学不来冷然姿态,又流漫出太多感情。“……那地方不很安全,她们去了,若碰上不好的事,吃了亏、受了伤,怎么办才好?”
他目光略深,嘴角翘弧亦深了深。“有无惑跟在一旁照看,我想即便真遇上麻烦,吃亏受伤的事应该还轮不到那两只惹祸精。”
“她们没惹祸!”她本能地替小姐妹俩辩护,搁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她们仅是有些……嗯……不按牌挥出牌罢了。”
“罢了?这叫罢了?你也太护短。”他刺了一句。
“我没有!明玉和澄心她们俩……没、没有……她们……”她在激动个啥劲儿?那是他自家妹子,与她可有半分干系?她激辩什么?只徒惹他笑话而已。
她忽然抿唇不语,因发觉他眉弯、眼弯,当真在笑。
有些气闷,她干脆撇开脸看向洞窗外。
外面河道平坦,岸上人家的屋房比邻而建,循着水道绵延而去。
他们的篷船与几艘船只交错行过,不知从哪艘船上传来哨笛声,一长两短、两短一长,她感觉所乘的舟船缓了缓行速,然后见那名少年小厮亦吹起哨笛,同样是一长两短、两短一长。
她心下微觉古怪,未及想通,笑话她的那个男人在她身后沉静问——
“那地方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