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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澈勾勾嘴角,“白狐狸既然想让我出力,这点善后圆场还是要做的。”
凤爷将他递来的方子交给药童:“怎么说?”
“大约是料到会血洗了康府。”他顿了顿,“这京中权贵哪家的活水不是引子离江,只是不想让人发现康府有变,才倒了锦绣坊的红染料。以白狐狸的缜密,他根本没料到会失手。”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说起来,人虽没抓到,我却欠了云初一个人情。”
抓药的药童已经把计量分好,摆在了凤爷面前。
“这又与那小童有什么关系。”凤爷看了一遍,命他包起来。
东方澈眼角浮出一丝玩味:“那日朱雀大街起了骚乱,本公子职责所在,借地审案。借的就是笑白书斋的地。苏子墨给了我这张路引。”
枯枝一般的手接过那张薄纸:“这是花都知州的任书?花都虽为古城,但却乱的很,去那如同左迁。真不知道那这小童闷声不响的想了些什么。”
东方澈拿过路引和刚刚办好的上任书,放在信封里和官印包在一起:“说来也是小看了他。能从白狐狸手上死里逃生的,那可是狡兔三窟的主儿。这花都知州,也就相当于知县,天高皇帝远,又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江湖人聚集之处,平日里不死几个人都手痒的地儿。若是被仇人追上门了,死遁也容易。”
“仇人?”
东方澈笑了笑:“大约在就是指白狐狸,或者再加个康府。说起来夜帝也没抓住,还要算他一个。”
凤爷惋惜的摇了摇头:“真的是老了。不及你这帮在帝京祸害的看的明白。这小童算计的倒也长远,早知道有这么个当官领奉,但又没人放眼里的七品小官,当年从太医院退下来的时候,就该请官去。”
东方澈拿了药童递过来的药,又将官印的包裹揣在袖子里,走到门前才转身笑道:“老爷子你就别想了,这朝廷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
正午刚过,云初还睡的迷迷糊糊,就被苏子墨推了起来。
“怎么了?”
朦胧之中,云初好像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到了担忧。再看时,已经是那张习以为常的没表情。
“李公公来了。”他沉声道。
云初低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皇上身边那个?”
苏子墨点了点头。
云初心中隐有不安,心不在焉的穿上了衣物,刚要起身,就被床边不知何时裂开的缝隙划坏了衣衫,苏子墨不动声色的又拿了一件新衣。
“他怎么找到这来的?”
苏子墨一边接过那件勾扯了的衣衫,一面神色淡定的说:“先生忘了,笑白书斋也出一部分贡品宣纸,年初的时候皇上赐了字,就是李公公送来的。”
“赐字不赏钱。”云初小声诋毁。
“先生。”苏子墨替她理了理衣衫,“隔墙有耳,需谨慎。”
看前厅的阵仗,李公公出宫出的不可谓不盛大,轿子,骏马,随从,护卫,一一俱全。好强的阵势。
云初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李公公?”
多年未见,老的都不敢认了。
李常德眯了眯眼睛,笑道:“康将军。”
云初手上一抖,身子向后错了一步,被苏子墨暗中扶住:“先生?”
“去找东方澈。”云初小声说道。
苏子墨刚要从后面离开,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只听李公公拔高了音量说道:“今儿谁也不能走。康将军领旨之前,笑白书院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杨柳阴阴,桃花灼灼。
云初垂了垂眼,无视外面的骚动,抖了抖衣衫跪了下去。
李常德倒是没想到,这是个如此好说话的人,和传闻不太一样。莫不是病了两年病的连锐气也没了,不过宫中的老人也不少好事的主,润了润嗓子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康泰少时能武,百战无败……统领三军,即赴律州。”
地有千尺寒,不及心中凉。
云初跪在地上,每每宣读一个字,就让她自嘲一份,杀不了她就让她去战场。“我就如此碍眼么?”
“康将军。”李常德又唤了声。
“先生。”苏子墨在身后默默的扶了她一把。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只听得自己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清冷的不相识:“臣,定不负厚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常德递过手谕时,才发觉这少年手腕细的惊人,险些失了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