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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就明白小太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因为荃姑姑到我们房里来了,一脸的严肃,我们几个都吓得垂手低头站成一排。“今天有谁写信来着?”这口气和今天带我们来时完全不同,我心里一惊,但信上只是简单的报了平安,并无半句所谓不敬之语或别的什么可以挑刺的,唉,“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往前站了一步。
荃姑姑看了我一眼:“差还没学着怎么当,胆倒是练出来了。”我疑惑地微微抬头望望,自忖没有什么失格的地方啊,荃姑姑看我实在点不醒,只得自己说了:“不知道这宫禁中内外一切事情是严禁传递的吗?就是那些分了宫、服伺经年的宫女也不过每奉年节,由各宫首领导太监奉了本主命,前往外家慰问。或是得了主子的天恩特许了你消息往来,但也不充许私下里传信递物起来。由着你们私相传递,都乱起来,成什么样子?!”最后一句,声线陡地提高八度,看来是着实恼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认错,表示真不知道,下次再不敢了。荃姑姑的面色才稍微舒展点,停一停,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你原来是念过书,会读写的?”别的书没读通不打紧,《红楼梦》好歹还是读熟了的,这个时候林黛玉进贾府那章更是要紧要紧,贾老太太对自己的亲外孙女都不希望多读几册书,我进来做奴才,更需要“无才便是德了。”只恨不能说自己是文盲,可惜信在她手里,铁证如山,只得喃喃道:“没读过什么书,只是粗粗认得几个字。”荃姑姑叹口气:“粗粗识字也就够了,谁都做班昭不成?信给你罢,以后不可再犯。”仿是觉得语气太软,不足起到震摄效果,又硬了脸:“这规矩可是一分半分都错不得,并不总有下次或是后悔的。”
虽然这次是给放了一马,但让我知道这里边倒真是“不可多行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 林黛玉大不了给外祖母家的人笑话了去,在现代也不过是不升职不加薪领导不待见你罢了,在这里,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一顿板子甚至是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可是我这个马大哈性格,典型的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中的没头脑,只怕一个疏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被试以绣绵、执帛等各种技艺,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虽然偶尔还是犯几个小错,但都不大碍事,也就过了,后来才知道暗中还有人在观察。之后又选出一部分人来,别的下剩的人都先分到各处当差了,我们这一屋都选上了,连珍珠也有份,有人说她是刘公公的侄女,都内定好了的。再之后有宫人来教掖庭规矩,甚至还有简单的读写,可能主子们也不想要奴才太傻了吧。可是我却越来越郁闷,我每天学的不过是各种规矩以及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小心伺待。把大好的青春年华和聪明才智就用在揣测主子的心意上,实在是太浪费了吧!虽是过了一年,但在古代的我也才年方十六,正是好年华,如果这样在宫里提心吊胆地看人眉言高低虚度光阴,也太惨了吧。:(
第四章 芭蕉不展丁香结
虽然彩屏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但不得不承认,如果她不那么讨厌的话我可能还会和她成为朋友。当然她也并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讨厌,她年级虽然小,也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相当精明能干了。想想现代的我十五岁才初中三年级,正是傻乎乎“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时候,但是彩屏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才能做到,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又很佩服她。可她非得时时处处都故意要显得比别人聪明,一张嘴评起来谁都是比她差似的,我就特不喜欢她这点,有时候也不买她的帐,估摸着她也不喜欢我。倒是珍珠让我开始慢慢喜欢她了,她可能是宫女中较少的几个没有心机的,当然有刘公公做靠山她的日子本来就要比别人好过得多,虽然她依旧笨手笨脚,但大家好歹也给刘公公几分薄面,再加上她为人也没什么坏心,也都不太为难她。明月人是不坏的,就是太不爱说话了,你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我还是喜欢她。:)
我们的“岗前培训学习”在康熙四十五年结束了,听说我分到惠妃宫中,因为我识字较多,专管文字上的东西,活轻松,也不用天天看主人脸色阴晴。想来这是荃姑姑痛我,给推荐上去的,姑姑应该也是读过书,不然怎么会知道班昭曹大家?珍珠也是分到惠妃宫里,所以那几天她见我很是亲热,明月分到德妃那儿,彩屏分到宜妃那儿,她一直不太高兴,说是那儿太冷清,专把坏差事给她。那几天大家都忙乱着收拾东西,眼见着就要各奔东西,在一起的时间虽说不太长,但好歹一个屋里住着也有些留恋,在我心中各种不愉快都沉淀下去,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