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走开了去,这背影竟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我懒得管他们只自顾自去办差,可不知道怎么还是给太子看见了,他向我招招手,带了三分醉意地笑:“你过来。”我既给他瞧着了,只得上前请了个安,他问我做什么呢,我低头垂手答道是使我往惠妃娘娘那送年礼呢。太子一听只是冷笑:“现在见皇阿玛给他差事了,正劲使他做了点子事,都以为他得重用,上脸了,赶着送东西,连惠妃娘娘那儿都沾了光,明珠也得意起来,以为索额图没在了,这天下莫不成他们的了?到底我还是太子啊。”我知他有满腹不快,但自己都还烦不过来,只想快走,谁知他反而赐我坐下道:“你是个好的,上次醉了虽是记不全说什么了,但总是不得体的话,可你并没在人前表功四处宣扬,有多少人等着抓我的错处,我心下知道你是好的。”太子其实“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可是做那么久的太子,身边总是有人应和,自己稍不节制,自然骄纵奢侈都甚。可怜从小亲自带大他的父亲最后都不见于他。我心中充满怜惜,这样的人物到最后也不过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历史有时候真是像个玩笑却让人笑不出来,我不禁叹一声。太子本还在叨唠大阿哥怎么时时挑他的错,突见了我的目光不禁有些愕然,只喃喃道:“你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天皇贵胄的太子,你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我,但我是个什么样的太子啊,我步步惊心如履薄冰。”说罢竟滴下泪来。我见他这样好不由慌了,惊知自己不该用怜悯的目光看他,惹出他的伤心来。慌忙中只得拿出哄小孩的方式来劝他:“不兴这样就哭了的,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你看前朝太子那不是众矢之的,自然谁都盯着你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只是谨慎些,别老让人在小处给你找出茬子来就是。”谁想这更碰到他的伤处:“是啊,历代那个太子有好下场,先是褚英后是代善,没有一个有好果子,纵是皇阿玛先前那样疼我,也有一日厌弃我的时候。”太子坐在那儿低头捧着脸,他心中只怕也是苦不堪言吧,现在唯一能交心说话的索额图也不在了,别的围在他周围的人谁敢交心,现在是这样,为了利益以后还不知投到那一方,所以他才会借酒消愁,也才会拉着我倾诉那些种种,不过是发泄他的不快,心中安宁一些罢了。
我还有正事要办,别了他往惠妃宫中去,顺道儿去瞧瞧珍珠,省得她老抱怨寂寞。见到她眼有点微肿,想是才哭了,我也不便问,她只说我清瘦了些,以为是节下太累,又夸我漂亮了,我摸摸脸,没有应子的存在,漂不漂亮其时与我已无关紧要,突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想着已来了也看看彩屏吧,省得过了又说我不够朋友,虽然我们确也算不得什么朋友,但好歹没撕破脸皮。问了珍珠,好答非所问:“漂亮还是好的,像我这样,正眼也不会瞧,就算有心也没人理。”我见她没头没脑一句话必是有心事,还没问呢,她自己倒先红了眼圈,原来这大阿哥时不时来给惠妃请安,多见了几次,只怕也说过两句场面话,生生把这小丫头迷住了,这也难怪,大阿哥那模样放在今天也是偶像中超级人物,有几个人能抗得住?只是大阿哥好像更钟意于伶伶俐俐的彩屏,可彩屏的心高着呢,并不以大阿哥为目标,只和他周旋着,总在想法子和太子混上关系。这大节下皇子们都进宫来请安,珍珠想是偷偷见太子去了,珍珠虽然知道这些但又不想做小人去告诉大阿哥,而且就算是告诉了,大阿哥也不见得转过头来就会对珍珠假以颜色。所以她也是难受得很,见我这一问,又抽抽嗒嗒起来:“其实彩屏的心思根本不在大阿哥这儿,可是她生得好,大阿哥总对她上心些,我那样的留意着他,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怕他都记不得有我的存在。”怪不得刚才见到那个玫红色衣衫的身影觉得有些熟悉,想来是彩屏无疑了。其实珍珠也不用郁闷,和皇子扯在一起也并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有刘公公在后面保她,待她出宫得配良人,说不定会更平安幸福呢。
从惠妃那儿出来,没转多远就看见有个十七、八衣衫华丽的少年男子,英气逼人却一脸怒容,打量我半日很不客气道:“你便是如桐?”我现在从胤禩那儿得了经验,但凡衣饰华丽的都非凡人,特别是在宫中,那怕真只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下人也不能小觑,不可招惹上了。我老老实实垂手站在一边,答一个“是”字。谁想这还是惹恼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看八哥时时对着的那画像,原来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出色的值得那样失魂落魄。现在又巴巴儿找你去了,你却躲在这儿,走,跟我见八哥去,什么了不得的。”言语里是轻蔑、不满。我是不愿意再见胤禩的,况且这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