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有没有谁在准备一些标语牌,以便在摄像机前举起呢?看上去,在埃纳耶特卡里姆的宅子里没人知道这些事。我认为自己应该采取行动。
我去商店买来一摞摞的彩纸、颜料和刷子,马上开始做花彩饰物,我在吉大港大学上学时早就学会干这活儿了。
沙姆苏尔巴里(Shamsul Bari)赶到了。他在芝加哥大学教孟加拉文。我们在达卡上大学时只是点头之交,解放战争使我们亲密起来,在整个战争期间,我们携手并肩工作。
到了晚间,有更多的人聚集在埃纳耶特卡里姆家里。一些人为他们在孟加拉的亲人们担忧,另一些人想得到有关达卡局势的更多消息,并想了解需要去做的事情。整整一夜,人们分析局势并确定了第二天的策略:首先,向所有的使馆和政府首脑发出一份呼吁书,其次,在国会山组织举行示威。卡里姆太太像对待她最亲密的朋友那样招待我们,端给我们热气腾腾的食物,她不时地咒骂着巴基斯坦军队,或是背诵泰戈尔的诗篇。
第二天,也就是 3 月 29 日的早晨,我被吵嚷声惊醒了,匆忙穿上衣服下楼跑到前厅。那个小房间里挤着五六个人,一个瘦骨嶙峋长着连鬓胡子的矮小男人正在大声训教卡里姆。
那个瘦小的男人举止非常无礼,不断责骂卡里姆和大使馆的其他官员为叛徒。房间里的其他人佩戴着印有醒目的“孟加拉”字母的徽章。
这些客人是从哈佛与波士顿的其他学术机构开车来参加国会山游行的,当他们发现孟加拉大使馆的官员们决定不参加游行时,勃然大怒。那个瘦小的男人不吝任何粗鄙的语言来攻击卡里姆。他名叫莫希丁阿拉姆吉尔(Mohiuddin Alamgir),刚刚从哈佛获得博士学位,后来成了我的密友。我试图为招待我的主人辩护,解释说:大使馆的官员们与美国国务院的高官保持联络,从而能够得到真实情况的通报,保住我们在政府中的高官位置是个好策略,这样,巴基斯坦就不能任意行使其政府权力来对付东巴基斯坦的孟加拉人民了。
阿拉姆吉尔不同意我的意见,说这只不过是那些不想参加解放事业、只想保住自己舒适生活的胆小鬼们的“甜言蜜语”。这一会面以僵持不下而告结束,直到 8 月 4 日,巴基斯坦驻美大使馆的孟加拉外交官员们才终于宣布脱离巴基斯坦,加入孟加拉的逃亡政府。
那天下午,我们聚集在美国国会的台阶上举行示威。孟加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来自华盛顿、纽约和底特律的人最多。我十分惊奇地看到,有那么多底特律的工厂工人都来自孟加拉的锡尔赫特地区(Sylhet District)。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没有得到官方的集会游行许可之前我们无法开始。当沙姆苏尔巴里带着必需的许可终于赶到时,我们还在那儿费神琢磨如何把自己组织起来呢。我扯开喉咙喊叫着:“这是我们的头儿,大家在他后面排起队来,开始咱们的示威游行吧!”
居然神奇地奏效了。在国会山的台阶上示威可是一件大事,我们受到了美国立法者们的关注。国会的助手们听取了关于局势和我们的要求的简报。新闻媒体尤其活跃,摄像机追踪报道集会的情形,并在现场进行采访。
那天晚上,我们都聚在大使馆的另一名官员经济参赞 A。M。A。毛希思(A。M。A。Muhith)先生的家中,就孟加拉人在美国各种活动的协调和孟加拉裔外交官应立即转变立场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那天清早伊始的大喊大叫,又在这个大聚会中更加激烈地重复着——孟加拉人的外交官为什么不立即脱离巴基斯坦使馆?我们在晚餐后离去了,心里已经明白,我们必须找到一种途径来协调所有在美国的孟加拉人的活动,并且确信,那些孟加拉人外交官不能提供我们所需要的领导作用了。我也开始怀疑外交官们是否还应该继续和巴基斯坦人待在一起了。
3 月 30 日,沙姆苏尔巴里和我负责去拜访所有的大使馆,会见各国大使或他们的代表,阐释我们的事业,要求各国承认孟加拉为一个独立国家。那是非常有意思的经历。我们在一天之内拜访了许多大使馆,每个大使馆接待我们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有许多共同的问题:你们代表什么人?你们有一个基于美国的组织吗?如果你们没有一个政府的话,我们又怎么能“承认”你们的国家呢?有外国政府在支持你们吗?你们的外交官在美国持什么立场?他们支持你们吗?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站出来?想要独立为孟加拉国的人究竟占“东巴基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