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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子佩看着她脚上的水泡,心痛了,一个姑娘家走了这许久的路,真难为了她,拦住正要下水的她,“雪水化了不久,这水凉,你踩这冷水,别落下什么病根来,快上来。”
“你趟不是也凉吗?”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哪来这么多磨蹭,叫你上来就上来。”
千喜脚上也实在痛,又经不住他催促,伏上了他还略显单薄的后背。
赫子佩将自己的鞋子递给她拿着,站直了身,将她往上耸了耸,找到最佳的位置,拧起地上的染料袋子,小心的摸下了小河沟。
小河沟的水虽然不太深,但也没过了膝盖,有点刺骨的寒冷。
过了河他也不把她放下来。
“子佩哥,你放我下来,抹干了脚,把鞋穿上,别受了凉。”
“这点凉,哪能就凉了我了,爹娘没收下我之前,下大雪,也只有那么一条破单裤,那才叫冷呢。”子佩又将千喜往上耸了耸,“碍,话说回来,如果那晚没你给我的那个红薯,我可能还挨不到你下门板。”
“你还记着呢?”
“怎么能不记着?我得记一辈子呢。俗语有说,受人点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
千喜咬着唇瓣,抿嘴笑了,“那你也放我下来,你也走了这许久的路了,也累了。”
“不累,你脚上全是泡,也走不快,回去晚了,娘又该担心了。”赫子佩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没入西山,更加紧了步子,免得等天黑透了,在前面林子里遇上狼。
“子佩哥,你说咱爹的腿真能好吗?”在医学并不很发达的古代,再加上又是偏远的小镇,也没什么好大夫,这伤筋动骨,也实在不是小病。
“准能好。”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爹是好人,还得等着赶明享我的福呢,这腿怎么能不好。”
“你这是什么歪道理,再说了,爹以后也是跟着我的,怎么能享你的福。”
“嘿嘿……我说享我的福就会享我的福。”赫子佩傻傻的笑着。
千喜虽然觉得他的话纯粹没有依据,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明儿,我也帮你一起染布吧。”
“你又不会,染啥布。”
“不会可以学啊,我学会了,多个人手,你和根儿也能轻松些。”自从有了赫子佩和程根,张师傅月钱虽然涨了,但却做起了甩手师傅,每天关了门调好了色,余下的重活全丢给赫子佩和程根。
陆掌柜伤了腿,他又要去摊铺上接生意,回了家又要染布,里里外外的忙,没有片刻的空闲。虽然程根帮着跑腿送料子,但大大小小的事,始终是离不得他。
别看他随时乐呵呵的,千喜暗暗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呢。
“那些全是粗重活,一个女孩家,学那些做什么,有我和根儿足够了。”
大男人主义,千喜撅着小嘴,小声嘀咕。
“你说啥?”他没能听清楚,侧过脸来问,残余的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光,越发显得俊郎。
“没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千喜知道他虽然好脾性,但认定的事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不让她学,就不会让她动手。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和染坊的生意在赫子佩和千喜的张罗下红火起来了,凑了钱盘下了隔壁家快要倒闭的染坊商铺,自己捣鼓着粉了墙,又将原来的旧家俱重新漆了遍。那破旧的小铺居然被他们焕然一新了。
这一有了门面,来往的客人也就更多了,虽然对对面‘福通染坊’的生意影响并不太大,但王掌柜心里已经不大痛快了,对着‘大和染坊’的方向呸了一口,“这咸鱼还会翻身了,我到要看看这上了岸的鱼还能蹦多高。”
虽然赫子佩早就打好了主意,和卖染料的马掌柜熟络了,就不让千喜跑步遭罪了,但不让她再跑的话,却一直没肯说出口。不知咋的,就是喜欢陪着她走这段路,听她在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东道西。
仍然每次都是自过那条小河沟开始,就背着她回家。
有一次千喜问他,“子佩哥,你背着我不重吗?”
“重。”
“重,你还背?”
“习惯了。”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低声的问,“那以后,我老了,你还背我吗?”
“背,背到我背不动为止。”赫子佩心里趟过一条温泉。
千喜笑着闭上了眼,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