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开学季(第1/2 页)
万历三十年正月十八,诸事皆宜。
知行学堂第一届第二学期正式开学。
说来知行学堂从来也没有关停过,有小一半的学生都是买来的,吃住都在王府,勉强可以说,我的王府也算是他们的家了。在做工之余,总有一些人会钻进教室捧着书本苦读的,当然,也有躺着晒太阳也懒得动一动的。
王府里,真的没有那么多事给他们去做,我以为他们的小日子还是不错的。
给人做奴还是好差事,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却是事实。
不单单是我的王府,京城的勋贵官宦之家都是这样,养的人多是为了排场为了脸面,彰显地位,至于KpI是没人在意的,因为人......太便宜了!
最典型的莫过于紫禁城,方格子里塞了将近万五千人,但主人才几个?
我总是问不同的人同一个问题。
你的家乡是否有人无事可做?
徐光启回答我,游民十之三四,流民十之二三。
所谓游民,就是没有恒产但有事可做的,就比如手艺人,小商贩,甚至打行的打手,我的理解就是后世的‘漂’一族,三教九流做什么的人都有,只要活着。
所谓流民,无恒产又无事可做,往往携家带口的,好一点的跑去山旮旯开荒种地,凑合着活,倒霉一点的就只能乞讨,甚至卖儿卖女。这部分人就是造反起义的源头了,老子不能活那就谁也别活,打碎一切摧毁一切。当这部分人的数量达到一个临界点,时钟拨回,一切重新来过。
我那位开国祖宗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他就是流民中走出来的皇帝啊。
可惜,他的后世子孙记性不是很好。
当然,徐光启是没有上述感叹的,那是我的总结。
但老徐给我举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京城至杭州运河两岸,凡通都大邑,货运码头,每到一船,则纤夫脚夫蜂拥而上,一日之中能有活可做的也不过百中取十,而那些找不到活计的,就只能饿着肚子回家了,回家之后,还要面对望眼欲穿的媳妇嗷嗷待哺的儿女拄着拐杖等死的老爹娘。所以就有了帮派,有了江湖,老徐就曾在扬州亲眼见到两派斗殴,血溅码头,观者颤颤闻者胆寒。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赵士桢,毕懋康,南居益,几位大师傅,甚至我的学生。
各自讲述的故事虽然不同,但结论还是很容易推导的。
贫富差距极大,劳动力成本极低,失业率奇高!
所以这些人,我说买也就买了,牙行人口交易异常火爆,再去买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恬不知耻的自我安慰,我这也算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开学第一课。
我没有喋喋不休的说教,而是为学生们准备了一首歌。
每人一张纸,上有歌词并标注着拼音。
小卓并府里几个精通弹奏的女使配乐,府中还有两个会吹唢呐的家丁,勉强能凑出一套曲乐班子,而我则是主唱。
排练是从年初就开始了的,时间是足够的,因为这曲子当下就有,将士出征或者凯旋庆功时总也少不了它,宫中庆典也时有演奏,小卓十二岁时就会弹奏了。
它就是《将军令》!
后世有人改编并且填词,名《男儿当自强》!
而我要教授学生的,正是改编后的这一首,原版只有曲没有词,这便算知行学堂的开学寄语吧,也会是日后知行学堂的校歌!
鼓点起,唢呐吹,琵琶弹,鸡血立马上头!
我宁愿喉咙喊破了音也不降调,要的就是破音后的那种撕裂感!
我唱歌原是不差的,而这首歌在我前世求学时是K歌的保留曲目,是可以合唱的那种。
我的学生......直接宕机!
我看他们胸膛起伏,双眼放光,就知道这事成了,鸡血还是见效的!
而那些站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我不想用震惊体来描述他们,但事实上他们已经心潮澎湃,随着鼓点在躁动了。
真汉子,听到这首歌是没办法毫无波澜的!
府中的家丁,雇佣来的工匠,凑在一起含羞带臊偷看的女使,莫不被这样的节奏所惊动而驻足。
我清了清嗓门,面对我的学生。
“三日内,这首歌要背诵下来;十日内,要学会唱;十五日之后,每日早课之前要齐唱。”
这之后,我便收束心思正常上课了。
而这第一节课程,自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