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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到他母亲的死,鬼奴心中一软,那个眼睛黑亮的少年的泪水又在他心头浮现,他坐在方颜玉对面,想着要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合适,顿时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方颜玉却不知他的心思继续道,“如果我真的去过那万鬼洞,我定然会记得。”他叹了口气,“阿荣,你知道吗?我方家的儿郎,都非普通血脉。绿乔曾经告诉我,我们都是由鬼母产下的鬼婴,附入母体噬魂夺身而产出。阿荣,以前我还一直当自己是个人,今日看来,我兴许是个正真的恶鬼。”他眼神灼灼的望着鬼奴,“阿荣,这样,你怕不怕我?”
鬼奴几乎被他的眼神烫伤,声音放柔道,“念常,莫要如此想。在我看来,你与常人并无区别,而且是个重情重性又及其坚强的人,就算你身上有鬼的血脉,却从来也不曾伤我,反而处处护着我,我虽然丑陋,却不是个蠢人,又如何会怕你?”
他这几句话说的方颜玉心中一片烫热,几乎按捺不住心绪就想将他抱入怀中,但是想到他眼神中的躲闪,只要强行压抑自己,“有阿荣这几句话,我满足的很。阿荣,以后不管是我心里想什么,我都会对你如实告知,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
看着方颜玉认真的眼神,鬼奴心中一动,公子这话,是表明他信任他了吗?陈子敬说过,公子谁也不信,他的父亲他不能信,他的嫡亲大哥他不愿意信,而陈子敬,尽管和他现在就处于一个屋檐之下,也是有距离的处着,而他,今日得到他的信任了?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流过,原来得到一个人的信任是如此令人愉悦的事情。他眼神放柔,“好,念常信我,我也定然要当得起念常的信任。虽然我力量微薄,只要念常说一句,我便替念常赴汤蹈火。”
方颜玉心中微微失望,他要的才不是他的赴汤蹈火。方颜玉笑了笑,“阿荣,我的心思对你毫无保留,现在也轮到你了。你刚刚,心里想的却是什么?”
鬼奴仿若被烫到一样,猛然抽出被方颜玉握的汗湿的手,喘息了一下,方哑声说道,“对不起,念常,我,我不想说。”脸上的伤疤似乎又疼了起来,他伸手按住,“不早了,你也累了,洗洗睡吧。”
方颜玉一呆,被鬼奴拒绝,让他心中针刺一般的一痛,看到他的表情,却已经什么事情都明白了。当下默默一叹,“是啊,夜深了,睡吧。”
两人各怀心事躺在床上,都是辗转难眠,却又找不出话题。
方颜玉觉得内心痒的难受,这个男人就睡在他的身边,却和他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他早该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去接受一个男人?他的脸是怎么毁的,他怎么会去忽视呢?方颜玉苦笑,可是,每一天,对他的渴望都越来越深刻,以前从未心动,如今心动了,却像那风浪中颠簸的船儿,没有一刻安稳的时候。
鬼奴也是思绪万千,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方颜玉,从来不信任他人的他给了他难得的信任,他知道,他该投桃报李,只是他张不开这个嘴,那段记忆太不堪,在天香楼里,他除了被虐待,被毁容,他的尊严也被那群畜生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在那里,只有常人想不出来的折磨方法,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其实,那个时候,他想过服软,他也想过屈服,但是,只要想起他人嘲笑的目光,他就做不到。而事实上,他在被毁容之后却收获了更多的嘲笑,畏惧,同情,甚至可怜,每一个异样的眼神,都曾伤害过他。他不是生来就像现在这样平和,他只是,习惯了。
鬼奴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这个低矮的屋子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阿荣。”这个时候,身边的方颜玉叹了口气。
鬼奴一愣,温声道,“怎么了,念常?”公子是在生他的气吗?鬼奴心中有些忐忑。
“阿荣,我们认识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
鬼奴一愣,“是啊,转眼中秋节也要到了。”提到中秋节,两人都沉默了,中秋节,团圆节,他人团圆,他二人却要何去何从?
“念常,你当真不回方府了吗?毕竟,那里有你的亲人。”鬼奴低声道,他深怕提起这个话题会让方颜玉生气。
方颜玉乌黑的眼睛在黑暗中转向他,“阿荣,我是鬼婴夺身而出,根本就不是人,又何来亲人一说。”
鬼奴心中泛起怜惜,“念常,就算是鬼婴夺身,你也在那府中住了二十余年,难道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你挂念的人吗?”
方颜玉静了下来,鬼奴忐忑不安的想道,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良久,方颜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那府中,和我最亲近的,其实是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