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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竹舍而去。
他那处伤势甚重,施展不开轻功,勉强捺下性子一步步缓缓走着,满路花香媚色也不放在眼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竹舍前,疲累之余,已感觉臀 缝腿侧粘糊糊的有些湿意,伸手一摸,果然满手指的血,想到那天与沈墨钩一起的种种行状,不由得立住了脚扶着一株修竹,良久自嘲一笑,把沾了血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推开竹门进了小院。
只见院子里竹影离离,鸡鸣嘈嘈,屋门锁着,魏天一却是不在。
苏小缺抱着碗走到屋门前,把碗轻轻放在门口青石阶上,谁料那一群鸡一天没吃饭了,饿得急了眼,再加上鸡眼哪有什么眼聋?看到一只怪漂亮的碗,也不管它甜白、釉印、六瓣、葵口,只当是个鸡食盆,只嫌小了些,纷纷鸡腿狂撇,乳燕投林扑将过来。
那只碗薄胎精巧冰清玉洁,那禁得住如此狂蜂浪蝶式的爪扑喙啄?一时就萌了死志,乒乒乓乓的就碎了。
那群鸡不知死活,也不看看苏小缺的脸色,直奔着散了一石阶的莲心就去。
苏小缺一腔愤恨郁闷羞耻痛楚正无从发泄,见这群鸡如此暴虐悍恶,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浑然忘了屁股正疼,指掌翻舞处,一时鸡毛乱飞,鸡声惨烈,鸡血盈阶,鸡尸满地矣。
魏天一养这一院子的鸡也是给苏小缺慢慢吃的,不想这些鸡死是死了,却是死而不得其所,所谓出圈未捷身先死,长使鸡血落满襟,这世上的事端的是无法预测不可妄言。
苏小缺胸口起伏眼带血丝,看着碎裂的碗,沾了鸡血的莲心,自己满身的鸡毛,悲苦从中来,不觉大笑,不可抑止。
待魏天一回来,已是上灯时分,苏小缺早已离去,只剩屋门石阶上莲心碎碗,满院死鸡而已。
魏天一打开门取出一只陶瓮,就着月光把碎片一点点拈起在清水里洗净,拭干后小心翼翼的放入瓮中,又把零落的莲心一粒粒捡起泡入水中,漂去浮上来的血腥,如此几次,待莲心干净清洁,放到一只瓷盘里晾着。
他做这些事花了足足半个时辰,一举一动都特殊的慢而仔细,偶尔仰起头来,银质面具映着月光有些闪烁,仿佛落了满脸的泪。
待第三天傍晚时分,沈墨钩来找苏小缺,见他静静趴在床上,脸色白得跟鬼没什么分别,掀开被子一看,裤子上仍沾着些血迹,不禁蹙眉道:“怎么还不见好?”
苏小缺淡淡道:“再过两天就好了,爷要是着急,将就着先用也没关系。”
沈墨钩见他死了大半的模样,倒不忍逼他,只随口问道:“崇光呢?”
苏小缺道:“去医舍给我拿药。”
沈墨钩踱开两步,道:“一会儿就跟我走,住我那里,我也好常加指点。”
苏小缺点头应了,一骨碌爬起来,晃了晃又站稳,道:“这就去吧,崇光那张哭包脸我也瞧得腻了,快想吐了。”
沈墨钩见他步履不稳,想起抱着他时那种叫人忍不住动心的触感,一颗心登时融化般柔软欢喜,上前一步一把抱起,笑道:“我抱着你去可好?”
说着已飘出门外,一路分花拂柳而行。
苏小缺被他这么抱着却无力挣脱,心里暗骂了两句死 淫 材老色鬼,强自忍住,岔开话题道:“爷,你把完整的廿八星经传给崇光可好?”
沈墨钩一笑,似苏小缺这么一说正在意料之中:“为什么挑中崇光?”
苏小缺道:“等爷一死,七星湖就是我的对不对?你有魏天一,我也得有个庄崇光。崇光的心肝肚肠我都了如指掌,我对他放心,他对我也忠心。”
沈墨钩点点头,甚是嘉许,道:“崇光资质很好,正是练这门功夫的苗子,好好指点一番,不出三年定有小成。”
说话间到了沈墨钩所住的居所,初来七星湖时苏小缺曾在里面住过一宿,不过当时困倦不堪,也就未曾细看,此刻仔细一瞧,见前三间均是依山壁而建,结构精妙,远远看去完全隐于佳木花障中,石门一开却又是别有洞天精丽奢华。
山壁掏空,自有花圃竹林、流水清泉,碧绿燕草地上又有鹅卵石铺就的羊肠甬道,穿过月洞门,走过长廊曲洞,弯弯曲曲通往其后三间精舍连着卷棚。
卧室里床几椅案、诸般陈设,无不是罕见之物,偏又心思别致,不显招摇,只觉都雅华贵。
苏小缺俯卧在床上,觉得柔软舒适如卧云端棉上,看着沈墨钩一盏盏剔亮银灯,灯光一映,屋里平添了几分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沈墨钩坐到他身边,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