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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莲如何不知是哪家妃子想利用她打击全皇后?但她如今只有将计就计,才能见上自己的三哥哥。
“但大哥的行为,是有些过激了,并且,德妃若是有心,定然不会一次罢休。”
这野蛮人,为甚还长脑子,她还以为他脑袋里全是筋肉!湛莲没好气地瞪着他,“那又如何?”
孟光野被瞪也不痛不痒,“愚弟只想知会大嫂一声,如今大嫂已为孟家妇,且这姻缘还是天家亲定,休也休不了,离也离不了,我等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嫂冰雪聪明,自知其中厉害。”
好个孟光野,平时看着闷不吭声,倒还能说会道。湛莲道:“是我不知道,还是你们不知道?”
孟光野扯了扯唇,“家和万事兴,愚弟自当多多劝解母亲与大哥,大嫂莫要生气,我替大哥向你赔个不是。”
湛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听孟家惟一一个明白人过来道歉了,她也不再多说。只余怒未消,板着脸不说话,一双眼只盯着他的佩带。
孟光野轻咳一声,他这回是整了佩带才过来的。看她怒气渐消,他便识趣告辞。
等孟二爷走后,春桃放下窗格,小声地道:“这二爷,居然就这般闯进嫂子屋子,也不知避讳。”
湛莲瞥了一眼窗外,三哥哥说世间男儿除了他,没一个好人,这话果然不假,“春桃,你明儿去替我办一件事。”
孟光野的书僮一路寻来,站在湛莲的院外等孟二爷,见他出来,书僮道:“二爷,您要说话让小的代传一声就成,何必您亲自过来。”
孟光野含糊应了一声,迈了长腿大步离去。
果然不出孟光野所料,过了几日,德妃宫里的钟公公又来了,不仅他自个儿来了,还带了个大夫过来,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小小孟府怎能一再拖诿如今正得圣宠的德妃,孟光涛没有法子,只能让人把湛莲接走,指了自己屋子的丫头代替春桃陪她入宫。
湛莲坐在马车中,轻叹一声。好歹迈出了第一道坎,只是,接下来的路才是最难走。
三哥哥怎样才会相信全雅怜的身子里,住着湛莲的魂魄哪……
大抵颠簸了一个时辰,马车入了皇宫小西门。早有太监快马加鞭禀告了德妃。德妃早就预料这次一定能成,已邀请了皇后与后宫嫔妃正设游艺宴于平阳宫,听了来报之后,神秘兮兮地对全皇后与嫔妃笑道:“皇后娘娘,诸位姐妹,妾为了令大家在此游艺宴上尽兴,特意请了陛下的旨,从宫外头叫了一位投壶高手来。”
“什么投壶高手?”
“前儿有一位夫人在芳华县主的宴席上大展风彩,投壶堪称一绝,想来一会儿妾就能与大伙观赏此人投壶绝技了。”
德妃是如今宫中最得皇帝宠爱的妃子,进宫不到一年,就从昭仪晋升为德妃。明德帝与先帝截然相反,并不好女色,一月只进东西六宫三四回,除了去中宫,其余时日多是在良贵妃与德妃宫中,偶尔才宠幸其他嫔妃。
只是自良贵妃的大公主早殇,良贵妃竟悲伤过度早产诞下死胎,不想皇帝不仅不曾怜惜,反而因良贵妃护龙脉不力,一道圣旨将其打入冷宫。
良贵妃本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短短几天却从天上掉进了十八层地狱,并且这般看来,往后是德妃一人在后宫独大了,保不齐,连皇后娘娘都得让她三分。
难怪德妃今日这般笑靥如花,连牙齿都露出来了。还说什么“得陛下旨意请投壶高手入宫”,这不是摆明了炫耀么?一些与她同时入宫的不得宠嫔妃暗自掂酸。
但几个宫里头待久了的妃子却不以为意,这些新人就是见识短,她们压根不曾见过天家真正疼起一个人来的模样。
皇后悠悠然轻笑,“那本宫有眼福了。”
德妃打心底对全皇后总是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不顺眼,思及马上就能看到这张完美笑颜龟裂,不免执帕窃笑。
谁知过了半晌,入了小西门的人还未进入平阳宫请安,德妃见席下嫔妃神色细变,言语试探,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此时她的大宫女匆匆而入,在她身边耳语两句,德妃听完,诧异毕现。
湛莲自下了轿,就知道自己到的不是平阳宫,而是用作嫔妃祭祀,平日少有人来的交阳殿。湛莲暗忖莫非是全皇后发现妹妹进了宫,要人提前交待她两句。身后脚步迭叠,湛莲转头,先是一抹明黄刺入眼帘,再一抬眼,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颜撞进眼眸。
冠玉脸庞,俊眉墨瞳。不是明德皇帝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