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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多一会,只听殿内传出太行一叟的声音道:“女娃儿,你可以进来了。”
飞燕心头一喜,一手执着藤杖,匆匆回身进去。
只见太行一叟盘膝坐在祝文辉身边,双目微阖,脸上隐见汗水。
祝文辉躺卧地上,虽然双目紧闭,但呼吸均匀,看去有如熟睡一般,甚是安适。
飞燕一看情形,便知道太行一叟方才是以本身功力,替祝文辉疗治伤势。
显然,为了替祝文辉疗伤,他还耗损了自身不少功力。
一时对太行一叟感激的流下泪来,把藤杖朝老人身边一放,突然伏身拜倒在地,颤声道:
“老前辈大恩大德,弟子一世报答不尽……”
太行一叟缓缓睁目,莞尔一笑道:“你起来,老夫看得出来,这年轻人对你很重要,他现在已经无碍了,只要再养息一天,就可复原。”
祝文辉对她当然很重要,但这话从太行一叟口中说出来,飞燕脸上不禁一红,当下反手抹抹脸上泪珠,依言站起。
太行一叟口中唔了一声,目光一抬,问道:
“方才来的可是黄教门下那个姓鄢的么?”
飞燕点点头道:“是的。”
太行一叟道:“他有没有和你动手?”
飞燕想起方才那位隐身婆婆的话来,如果和鄢茂功动手,自己就决非鄢茂功的对手,他如何会退走的呢?心念一动,含笑道:“和鄢茂功同来的,还有一个崔老九,他伸手抓来,被弟子使了一记老前辈教的手法,就把他腕骨击碎了,鄢茂功似乎不信。他欺到门口,弟子又使了老前辈教的那记杖法,把他逼退了五六步之多。”
太行一叟微微一笑道:“他如何肯罢休!”
飞燕道:“他问弟子这杖法是什么人教的?弟子就说出了老前辈的名号……”
太行一叟一手摸着白髯,“唔”道:“他怎么说?”
飞燕嗤的笑道:“他似乎不大相信,定要会会老前辈,但崔老九附着他耳朵边,低低的说了几句,鄢茂功脸上有些异样,重重的哼了一声,才说:本座不信他‘降龙杖法’高明到如何程度,你说他此时正在坐功,本座也不难为你,告诉他,终有一天,本座要领教他的杖法,就这样走了。”
太行一叟呵呵笑道:“那是姓崔的告诉了他,就是花含羞见了老夫,也要礼让三分,他才自找台阶走的。”接着口中“嗯”
了一声,又道:
“说来也真险,他真要对你施展‘金琵琶手’凭你仅会一招杖法,就难以和他抗拒了!”
飞燕心里暗道:要是没有那位老婆婆出手,我差点就伤在他‘金琵琶手’下了。
太行一叟望望飞燕,说道:“时间不早,你折腾了半夜,也该坐息一会,老夫要去睡了,这颗药丸,明天一早,他醒来之后,就得空肚吞服,然后要他好好运功。”
说完,随手递过一颗朱红药丸,起身朝右庑而去。
飞燕把药丸收入怀中,轻盈的走到祝文辉身边,蹲下身去,伸手摸摸他脸颊,额闻微微有汗。
她真像妻子照顾丈夫一般,从襟下抽出一方绣花帕儿,小心而轻柔的替他拭去汗渍,才傍着他席地坐下。
这一个晚上,真是她十八年来,变幻最多的一晚了。
在今晚之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脱离花字门,会跟着祝文辉,会有勇气和右护法动手——
正因为这些出乎意外的变化,在这短短半夜之间,使她有如经历了一二十年一样,身心都感到极端的疲倦。
才一坐下,眼皮就重得睁不开来,不知不觉间,靠着墙角沉沉睡去。
祝文辉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睡在观音堂破庙之中,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好像睡在地上,心中一阵诧异,揉揉眼睛,翻身坐起。
只见自己果然睡在一间破庙大殿的角落上,脚边还倦伏着一个少女,一头青云,披覆在她脸上,遮去了一半脸孔,但长长的睫毛,玉管似的鼻子,红菱般的小嘴,和她羊脂白玉般,透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兰息轻匀,睡态娇憨,真是比花还娇!
飞燕!他突然想起昨晚之事,自己不是被琵琶手击伤胸口,伤的不轻,好像还吐了几口血……
目光瞥处,身前不远的地上,果然有着两滩已经凝结的鲜血,证明自己确实因负伤而吐过血!
那么自己睡了一觉,伤势怎么就爽然若失了呢?
他看看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