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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冬天,自古以来就冷,一盆半冷不热的水倒在人身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李爱国看了眼侄女,又看了看四拽着他不放的妻子,挤了挤发红的眼睛,胸膛一起一伏的,还生气着,好像随时都能冲上去找张驴蛋拼命似的。
姚茜华只好抓着他,不让他冲上前,五妮还举着那把菜刀,手却被李老头攥住了。
李婆子骂人的嘴根本没停,张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拉出来溜了一遍。
只有张驴蛋全身都变得湿漉漉的,颇为凄惨的坐在地上。
风一吹,他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远离了李五妮,这狗日的,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他咬牙,从地上起来,湿透的棉袄贴在身上,像刚从河里爬上来的水鬼似的。
“你们等着,等着 ……”
放狠话谁不会,张驴蛋那样子,看起来还是不甘心。
等张金根带着民兵过来,人早就跑远了,这小子不关心那个,他关心的是,“是他自己跑的,不干我的事,我去叫人的时候,跑的快着哩,你答应的糖得给我 。”
“行,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给你拿 。”
这个当然不能少了这小子的,人家帮忙了,就是这治保主任,来的也忒慢了,散步呢?
李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拧着腰回屋了,这些个民兵,还不是乡亲们出钱养着的,这一到关键时刻,全部都指望不上。李梅梅连忙拉着五妮跟上 。
李爱国烦闷的摸了摸脑袋,自己一个人找了个墙根蹲着去了,姚茜华看他之前那副吓人的样子没有了,也就没管,心事重重带着儿子回屋了 。
这几天,她身上不舒服,食量莫名其妙的增大,小日子也没来,估摸着是有了,本来今儿打算先偷偷告诉丈夫,现在被那谁这么一闹,让她还咋开口?
李老头苦着脸给王振发了根烟,这是老四孝敬他的,村里的人哪见过这个,跟着王振来的那几个民兵,眼睛都直了。
他也不吝啬,一人给发了一根 。
“振啊,叔这个年难过啊,你看这些糟心事,咋就赶到一块了呢……”
姓王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敷衍得很,李老头说啥他也不搭话,“嗯嗯”“啊啊”的。
这些人来了又走的,李梅梅拿着糖饼来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没走,和她爷爷说话呢,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说完一句话也走了 。
她把糖饼递出去,张金根得了好处,眉开眼笑的,糖饼比糖划算多了,凶神恶煞的五官也带了几分憨。
“下次有这种好事还得找我!”
李梅梅给他的,是李红英过年拿回娘家的那种,每个都有巴掌大,红薯面掺和了玉米面做的皮儿,红糖加面做的馅儿,味道一般,但是送人体面 。
李老头背着手,走到李爱国根前,“起来,咱爷俩说会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家最难念的经,恐怕就是老三了,老三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对象,有对贪财的父母,光是要的彩礼不,就是个天价,李家给不起,周桂花,人已经死了,李老头不说死人的长短,胡爱红,是个好姑娘,就是命苦,别看她生在金窝窝里,过的日子还不如红英好,要是能和老三成婚,他也同意,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胡爱红的父母来了,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松口,态度强硬的很,把闺女带走了 。
因着周桂花 ,老三对五妮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很漠视,说了多次也不见改,他现在的媳妇,一颗心都放在小松身上,对五妮也就是面子情 。
在这个家里,那孩子是过的最苦的一个 。
父子俩个不知说了什么,从那以后李爱国对李五妮也不似之前一般漠视,倒是五妮,一直都是淡淡的,看着比以前更沉默了。
这事先翻过一页,张驴蛋回家之后,想着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来报复,确实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一直噩梦不断,眼睛一合住就能看见他老爹老娘铁着一张发白发青的脸,指着他鼻子叫骂。
各种各样的噩梦接连不断,就算是个铁汉也撑不住啊!
在符纂的失效之前,这人精神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劲了,整日里神叨叨的叫着他爹娘的名字,后来半夜里被噩梦扰的睡不了觉,往村外跑,一脚踩空坠入悬崖摔死了。
转眼又过了两年,学校还是没开课,上大学还得推荐,这种工农兵大学生,文化程度参差不齐,但都有一个特点,根正苗红,这种的政审很严格,有人敢在这上面做假,那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