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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庭院里的杏花翻飞;扑朔朔的落下;洒了一地。
“还是算了。”
他垂下手;又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算了?”
侍卫微微一愣;不自觉的反问了一声。燕洵闻言略略抬起眉梢;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那侍卫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一汪寒彻彻的水。
侍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退着就退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燕洵转过头;很自然的对纳兰一笑;为她夹了一片青笋;说道:“多吃笋;对身体好。”
纳兰半生宦海沉浮;早已练出一身炉火纯青的养气之术。
她也笑着点头:“多谢燕皇殿下。”
这不过是一场极小极小的插曲;所有随侍的下人都转瞬忘却了这件无关痛痒的事;唯有她;生生的记了下来。
那天傍晚;在夕阳的余光之中;她恍惚中似乎认清了一件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却一直不肯去承认。
寝殿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随侍在外殿的文媛抓起一把苏和香放在香炉里;眉心轻轻的皱着。
窗外月色绰约;树影蹁跹;真煌的冬天;又要来了。
玉树白日睡了一觉;夜里反而走了困。
她披着一件银狐边斗篷;打着一盏灯笼;去了永儿的房间。永儿很乖的没有踢被子;睡得很熟;嘟着小嘴;好像在做梦吃什么东西一样。
玉树在他的床边坐下;夜里的风那么静;墙角的安神香盘旋直上;一圈一圈;像是乡下的袅袅炊烟。玉树伸手想去摸摸儿子的脸;却又怕身上带了外面的凉气;只是在他的额头虚虚比划了一下;就漾开嘴角;微微的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三更的更鼓远远的传来;更夫的声音也是悠长的;玉树此刻满心安宁;就连那小心火烛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格外的平和。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为孩子关上房门;正想要转身回房;却在回头间望见了那一室的烛火。
一忽间;她就那么愣住了。
和这些年的千百次一样;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就那么静静的凝望着。
已经五年了;东海的石像落满了灰尘;朝野的清流言官也忘记了那个名讳;就连曾经日夜为他祈福的沿海百姓;恐怕也已经将他的安魂牌位撤下;换上了自家的父母亲人。
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那个人;忘记了他的功绩;忘记了他的付出;忘记了他的音容笑貌;更忘记了他曾经为这个国家;为这片土地;付出了怎样高昂的代价。
然而;唯有她;这个傻傻的妇人;每日不忘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在他的书房里;为他燃起一室烛光。
她不敢走近;正如他生前一样;就连亲手做好了羹汤;也只能让侍女下人为她送去。
他说他有政务要忙;不容他人打扰;她就信了。
他说他有紧急军情;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她就信了。
他说他今晚要忙到很晚;就住在书房里;让她不要等了;她也就信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傻傻的女人;无论她的男人说什么;她都相信。可是有些时候;她也想说点什么;只是简单的几句;比如她只是和下人一样;送碗汤就出来;不会打扰到他。比如她是他的妻子;也许不算是闲杂人等。比如其实她每晚都睡得很晚;他就算忙到再晚;也不用怕会吵醒她。
可是她却还是不敢说;或许;只是觉得有点怕羞;有点说不出口。
于是;她就日日夜夜的趴在窗楞上;望着书房的灯火;直到灯火熄灭了;她才能爬上床;安心的闭上眼睛。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算不算也是同眠了?
可是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她就已经羞红了脸了。
每次回娘家;姐姐都会悄悄的跟她说;你家王爷是不是有了外心云云。她每次听到都会很生气;王爷是怎样的人;她们怎可用这样的心思去诋毁他?
可是她的口才实在不好;据理力争了几次;都说不过姐姐们。渐渐的;她连娘家都回的少了。
她知道;她有这世上最好的夫婿;他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他的画满朝称颂;他的字为京中一绝;他的诗词广为流传;他在家中从不饮酒;便是有时在外应酬;也从不喝醉;他不纳妾;不涉风尘烟花之地;他是朝中有名的玄贤王;更是军中最富盛名的将领。
虽然他有时会因为政务繁忙而冷落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母亲;比起姐姐们;比起那些整日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