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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人微微惊讶的看向杨毓,转瞬便欣慰一笑道:“你果然也想到了。”说着孔夫人放下茶杯道:“一个月后,我们一同上路。这一路上山高水远,少不得要仰仗你了。”
杨毓赶紧低头道:“不敢,长者言重了。”
二人又絮絮的聊了一会,日暮西沉,杨毓才踏出孔府大门,接下来的日子,聊城少有的安静,各个世家都准备着南渡之事。
正月十五,上元节,聊城的街头因除夕夜刚刚逃过一劫,而显得格外的热闹,带着节日的欢喜,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庶民与士人,纷纷走上街头,一盏盏形态各异的灯笼挂于门市店铺前。不必等到夜幕降临,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与这一切欢欣歌舞格格不入的,街道上缓缓驶来一辆囚车,稳稳的停在宽阔的广场上。
四面木栅栏中,一个身着白色寝衣的青年男子坐在车里,原本白色的寝衣粘着污浊不堪的血污、灰尘、隐隐的有些伤口因没有及时治疗,而化脓流出黄色的脓水。离得稍近些,便能闻到那人身上难闻的气味。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翻着白红相间的血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围观的百姓隔得老远,纷纷掩鼻。
:“器儿!”
一个尖利的女声自人群中响起,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从人群中酿跄的出来,伏在那木栅前,不住的哭喊。
车里的人身体微微一颤,见那女人哭喊,他顿时崩溃一般,退缩到尽量远离那女人的范围。
卢公自人群中跑出来,拉住那女人,望着精神明显崩溃的青年,亦是老泪纵横道:“器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杨毓那双眼自上而下,看着卢公短短数日的变化。原本胖瘦得宜的身子,显得瘦的衣带空旷。原来尚可称作端正秀雅的脸,竟变得泪壑深深,目光浑浊。一身布衣,很是落魄。
卢夫人这时披头散发,哭喊着抓着卢公道:“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卢公掩面而泣:“还有什么办法!”说着深叹一口气,颓丧地低下头。
这时,一个官差打扮的人走上前来,扬声对人群道:“卢氏阿器于元康八年五月初一,将莫氏阿江当街杀害,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今日午时斩首,即刻行刑!”
此言一出,卢夫人哭喊声更加尖利的道:“天啊!器儿啊!”
人群中一位大嫂正买了菜,听闻官差此言,也是心中愤恨,抓起菜篮中的青菜,狠狠的砸向卢器。
啪,的一声,正砸在他头上。
官差却似乎没看到一般,看向别处。
众人一见,更是大胆,纷纷将手边的东西砸向他。
卢公见状,竟然起身上前护住卢器,口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这群贱民!住手!”
所谓墙倒众人推,那卢器偏偏平日最喜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此时卢公又口出恶言,众人没有停手反而竟挑些石头,瓦块,砸了过去,原本目标是将要处死的卢器,现在纷纷转向卢公和卢夫人,两人不一会,便满头鲜血,形容惨淡。
官差这时才上前,卢公以为得救,却听到他说出令他更加崩溃的话。
:“午时已到,准备行刑。”
说着几个官差上前,将木栅栏打开,拉出精神早已不正常的卢器。
高坐在不远处的七星楼上视野最是开阔,尽可将广场中的情景收入眼中。杨毓微笑着,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顿时觉得胸中和暖。
此时却见一双黑底锦履步伐稳健的上了楼,此人一上楼,便看到杨毓,笑容和暖的迎上前来:“女郎也来看热闹?”
便是聊城城主,莫秦。
城主微笑着,也不等杨毓邀请,便坐了下来:“女郎可否请我饮杯茶?”
:“荣幸之至。”杨毓笑得娇憨,模样清艳而端庄。
城主微笑着,喝了口茶,目光挪到下面的广场,口中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杨毓道:“恶人伏诛,真是大快人心。”
杨毓轻笑一声,笑声如同玉铃儿一般爽朗清脆。
城主不明所以,问道:“女郎笑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杨毓笑着,目光如同宝石一般闪着亮光道:“城主分明早就可杀了那厮,何必等到今日?”
城主捋捋美髯,意味深长道:“我能为我儿报仇,却不会做陷害之事,连累他的家人。可是单单杀了那厮,又不足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嗯。”杨毓赞同的点点头,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