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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淑菲齐问:“啥事儿?”
秋菊指着溪边小孩:“这里还有人呢!”
“何必大惊小怪,这凹凹岭岭都有人家。”
“那、那。”秋菊一双眼瞪得溜园:“他就不怕狼?”
小方才想起是咋回事,不觉“扑哧”笑了:“这儿早解放了,那会有‘狼’,不过哄你罢了,‘狼’还在彰州城呢。”
“你这小广播,尽是美国电台,光造谣。”秋菊一路上吓得心都提到嗓门眼上,见受了骗,气鼓鼓的,追着小方不放。那能追得上?撵了会,累得睹气坐在红花石板上不动了。
淑菲一边用手帕擦汗,笑着说:“正象当地人讲的,让十七哄住十八的。”
“不吓住你点,看那劲,只怕上不了山,花呀草的,早抱不动了。”
秋菊受了小方愚弄,噘着个嘴,不服气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有劲只管走,都不许草鸡了。”
淑菲见两个小孩一忽儿笑,一忽儿闹的逗着,怪有意思,身上不觉减少了几分疲累,也精神抖擞地向山上蹬去。
山里,每一回峰路转,景色都别开生面,一会儿,溪水挡住去路,从卧石上漫溢过去,汇成小潭,水清鱼跃,潭底各色石子,宝石般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泽。秋菊看着,手儿痒痒的,真想打捞几个,见小方脚步不停,只好眼睁睁作罢。一会儿,半山坳拥出几户人家,门前鸡群“咯咯”,几棵老柿树,盘根错节地长在屋旁崖顶上。山腰,时有牧羊人甩着响鞭,赶着白云似的羊群,牧童哼着山歌,悠悠然,骑在牛背上,向他们投来友谊的目光。处处显得和平、幽静。这里没有战争痕迹,置身其间,淑菲不觉有种超尘脱俗之感。
山坡上,各种花卉,争奇斗艳,淑菲和秋菊都叫不出名儿。小方一一指点,淑菲没想到他的知识这样渊博,心里又敬又爱:“小方,是谁教你的?”
“哈,这还用教?”小方指指一凹一岭的柿树:“这里一年四季,象个大花园,到秋后花谢了,那柿叶红艳艳的,远远望去,就象着了火。”
“那叶儿会变红?”淑菲才霍地想起“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句,脸不觉有点臊。自己背诵过多少遍,原是纸上谈兵,竟没理会。
三人边说边走,向山顶攀登,不知什么东西“突噜”声从秋菊脚下飞起,“谷谷咯咯”向山上跑去,秋菊脸都吓黄了,“娘哟”声,朝小方扑去,不想一脚登空,跌倒坡上。
“是山鸡,看你那兔子胆。”小方扶起哭笑不得的秋菊,见飞出百十步远,说:“吃肉么?”把枪一举,淑菲待要阻拦,已搂了火。
随着响声,那只山鸡一头裁到坡上,往下滚了几步远,不动了。小方顺坡窜上去,眨眼掂回来。淑菲、秋菊打心眼里佩服他的枪法,秋菊掂着,足有五、六斤重,羡慕得只咂嘴:“小方,参军几年了,枪法这样准?”
小方得意地笑笑:“我是个小老八路嘛。”
“咯咯,小老八路!”秋菊笑着:“老八路就是老八路呗,没听说还有叫小老八路的。”
淑菲捅了她一肘:“看你那笑劲。”
“笑啥,就是嘛,小老——呵、呵。”,小方两只黑眼珠一转,才意识到话有毛病,脸不由红了,这个欢腾的、爱笑爱闹的孩子,变得期期艾艾,翻着眼皮想了会,才给她俩解释起来。
小方出生在太行山里,自幼父母双亡,成了山上个野猴儿,九岁那年,遇上张伟他们游击队,那时,张伟还是个通讯员,惺惺惜惺惺,张伟见他和自己参军前一样,硬讹着首长把他留到部队里,帮他送信、站岗,成了张伟的“尾巴。”日本投降前夕,张伟已成为一名游击队领导,小方当上通讯员。他们一块改编人民解放军时,张伟担任营长,小方就成了他的警卫员。今年虽十六岁,入伍已有八年历史。游击战争的烽火,不但使他对山区有着特殊的感情,也使他成了一位老练的小战士。虽然,淑菲、秋菊不懂他话的含意,把自己说成是“小老八路”,确是当之无愧的。
淑菲听着,一双凤眼盯着小方,以至把这个向来爱嬉闹的孩子看得怪不好意思。在她眼里,一向是个调皮鬼的孩子,竟是一位革命老战士。当人家和日本鬼子浴血奋战时,自己还不懂啥叫亡国奴哩。淑菲想着,小方在她眼里一下高大了,满腹情,一腔爱,汇成一句话,喊了声:“小方同志!”再说不出话。
她这一叫,倒把小方弄怔了。当他缓过神,“扑哧”一笑:“淑菲同志,我可是三斗粗糠装了一麻袋,小老粗。不象你们,满肚墨水,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