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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无忌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直视着罗隐:“请罗兄成全。”
罗隐苦笑:“既然尊主人如此看得起罗某人,而万兄又肯如此相逼,罗某不去,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万无忌面上露出了欢悦的笑容,将匕首收回,深深一揖:“多谢罗兄。”
罗隐只有苦笑的份儿。他觉得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你们主人是谁?”罗隐跟在万无忌身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万无忌一定不肯说。
万无忌果然答道:“罗兄到时自知。请恕小弟此时不能回答。”
不知绕了多久,弯弯曲曲的深巷似乎没有尽头。
看来万无忌是想将罗隐绕晕乎,让他记不清路径。
如此神秘诡异的人,所谋之事一般也不会是光明正大的。
但罗隐没法不跟着。他知道万无忌的话是真的,若罗隐不去,万无忌真会自杀。
虽然万无忌跟自己素不相识,毫无交情可言,但他若因自己而死,毕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罗隐当然也看出来了,万无忌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武功一定很好。
他的主人能招罗这样的死士,当然是个极其不寻常的人。
万无忌走到一个极不起眼的院门前,停住了,在门板上轻轻敲了四下,又敲四下。
破旧的门板“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是个小院。
万无忌道:“罗兄请进,小弟带路。”说完便走了进去,罗隐也只好跟着进去。
小院里很干净,很雅致,四处种满了各种花草,漾着淡而媚的花香。
西厢房的门悄然打开,一个须眉皆白、飘飘欲仙的老人走了出来,慈声道:
“这位就是罗隐罗公子吗?”
万无忌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回道;“属下已将罗公子请到,属下告退。”
老人不经意地对他挥挥手,径自走到罗隐面前,慈祥地打量了几眼,微笑道:“老夫知道这次相请罗公子实在有些冒昧,罗公子心中也必有许多疑问。”
罗隐拱拱手,什么话也没说,算是默认了。
老人伸手道:“罗公子,请至西厢一叙。”
罗隐一言不发地进了西厢。
西厢房里出奇地素雅,几乎没有什么摆化。
老人请罗隐坐下,才缓缓道:“老夫段樵,不知可有耳闻?”
罗隐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炯炯,直视着老人:
“酒王段樵?”
“不错,正是老夫。”老人似有些激动地咳了一下,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道:“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老夫。”
罗隐已自觉失态,忙又坐下,道:“段老先生不是……在五十年前就……就……”
段樵苦笑:“也不错。五十年前,老夫失手,酒后被人打下黄河壶口,幸得不死。”
“祖师也曾跟在下讲过这件事。”罗隐喃喃道:“真想不到会是您老人家找在下。”
段樵叹道;“你师祖一向还好?五十年没见,我也老了,死里余生,不想走动了。以前的好友天各一方,难得一见了。”
罗隐恭声道:“师祖早已闭关。在下小时候常伺候师祖,得以知道许多段老先生行侠江湖、啸傲武林的事迹。
在下一直以不得见段老先生风范为憾,今日得聆教诲,幸何如之。”
段樵慈祥地看着他,半晌才微笑道:“你很懂礼貌,也很善良,现在武林中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只是在我面前,不要太酸了。对了,你师父‘酸梅子’可好?”
他这一捧一损再一问,弄得罗隐有些难为情,马上回答道:“家师久游云贵,采药济世。”
段樵眼中有一种惆怅的神色:“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师父时,他才像你这么大岁数,也和你一样英俊、一样酸。
现在他也有七十多岁了,唉,岁月不饶人啊!”
罗隐只好不说话。
老人在感叹往事的时候,年轻人是插不进去话的,也最好别插话,只要听着就行了。
段樵摇了会儿头,突又转开了话题:“我这次找你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罗隐实话实说。
段樵站起身,踱了几步,停在罗隐面前,沉声道:“你一定听说过,江湖上称王的人物,几乎在同一天失踪了”
“在下也是今日在茶肆之中,听人闲谈才知道的。”
段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