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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吃饱了,小脸腻着胸膛蹭了几下,揉揉眼,爱困了。
他啾了小脸蛋一口,调整姿势将小娃娃放倒,拍哄着让她在怀中安睡。
娃儿会认人了,每日说最多的便是“爹爹”,有事没事就喊两声,见谁都喊,被他指责毫无节操,人尽可爹。
枉费他含辛茹苦拉拔她,听到那第一句爹时,还一度激动得难以成言,结果到头来,她根本谁都好,人人抱过手都笑呵呵,很好拐。
穆朝雨却笑说:“她好像注定就是要当我们家的孩子。”
以前日子不稳定,在摊子上做生意,后头还得背上她,颠颠晃晃依然睡得四平八稳,不哭不闹,很能配合他们。
后来家境改善了,带上她谈生意,知道生意人就得笑脸迎人,逢人哪回不是笑呵呵又甜腻腻,任人又捏又抱,很懂得讨人欢心。
摆平了娃儿,他这才有心思进食。
他早早练就了单手抱娃、单手执筷进食的绝技,吃了几口,顺道说:“用完膳,带你去个地方。”
她停筷,看他以筷子分开八宝鸡,将最鲜嫩美味的腿肉部分去了骨再挟给她。
无论贫穷富贵,这男人的态度始终如一,从坐下来就先张罗她吃吃喝喝,永远惦着要将最好的留给她。
有些人能够共贫苦,却不能同富贵,这样的人见得太多了。他说她大而化之,可心底是雪亮的,很多事情虽不拘泥,却会在心里做好各种可能的打算。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泄漏太多情绪,不盼着什么,他若要走也不至于走得太过为难。
但是这个男人——
无论环境如何,始终不改初衷,化去她心底最后那一抹保留。
“够了,浥尘。”无论是这一桌子菜,还是他要给她的,都超出她原先预期的更多。
他温温一笑,“你觉得够了吗?”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给她安稳的好日子过,每个人对好日子的定义不尽相同,而眼前这个,显然很容易讨好,这样便满足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若要求富甲一方,以他的能力绝对办得到,可那不是她要的。“我本来就没向往锦衣玉食、奢华富贵的生活,不愁吃穿也就够了。财富多了只会招来更多麻烦,日子反而不平静。”
“你说的是。”她若觉得够,那便这样就好,稳稳地守着两间店铺子,殷殷实实过日子也不错。
“最后一个,这是我要给你的成亲聘礼,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好。”话出口后,她才领悟自己应了他什么。
某人立刻打蛇随棍上,“那就选个好日子,摆几桌宴请宾客,村子里叔婶们问我好几回了,总不能赖了他们这杯喜酒。”
不愧是生意人,这说话技巧,连她也讹诈上了,真是向天借胆了。
“聘礼?不是我娶你吗?”
“那就当是嫁妆吧。”完全面不改色,生意人脸皮练得厚如铜墙。“谁迎谁过门,进的还不都是穆家的门?”
“……”她输了,原来他之前是有心相让,否则她哪讨得了便宜呀。
用完膳,他牵着她的手走往旧市。那条街上,有不少小吃、童玩,青青睡醒了,他顺手买了小陶偶给她把玩。
两人沿着以往常走的路线,经过药铺子,只见大门紧闭。
“咦,今儿个没做生意呀?”
他停步,轻轻将她推往大门处,将一样物品递到她掌内。
领悟那是什么,她瞪大了眼望向他,无法置信。
他浅浅一笑,安抚她眼底的惊疑。“去呀,就等你开门呢。”
那是爹一生的心血,他无论如何都得要回来,交到她手上,这样的聘礼,比什么都还要有意义。
小小的铜制品入了锁孔,轻轻一旋,大锁应声而开。她既想笑,又想哭,嘴上不饶人地哼道:“你的嫁妆就是偷来这把锁?”
“嫁妆呢,没点诚意谁肯娶我?”他淡淡回嘴,“要看产权状子了,先迎我过门再说。”
“哟,下重本了。”
“当然。”为了进穆家门,他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静了静,敛去谑笑。“你真要成亲?”
他奇怪地瞥她,“咱们本就是夫妻。”这不是她一直挂在嘴上的吗?如今不过是补她个礼数与形式而已,她这么问很怪。
“我的意思是……你难道没想找回过去的身份?”
真的——打定主意就这样了吗?与她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