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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令子都那样大的怨气。
“令子都啊令子都,你这是在利州困久了,看事情就只能局限于这方寸之地,”纪君正随手拿起一只鸡腿,摇头晃脑地解释,“如今外敌已驱,山河一统,举国上下最大的事就是个‘稳’字。利州与中原之间往来不便,太容易脱离朝廷掌控了。赫山讲武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两三年就能速成大批将领啊!莫说龙椅上的人容不得,就是普通百姓也会担心有人要在利州打旗子自立。”
令子都怔了怔,一时无言。
沐青霜茅塞顿开,哼声笑道:“君正这五年去中原真没白混,今非昔比啊。”
“咳,我们这些去了中原的人,这五年里谁不是一边吃亏一边学着长大?”纪君正唏嘘地摇了摇头,咬着鸡腿苦笑,“咱们中间如今能在朝中站稳脚跟的这些个,都是吃了亏后长记性的。所以啊,讲武堂被解散这事儿势在必行,早在赵萦下令之前我们这些人心里就有点儿数了,自然没人吭声。”
令子都长长吁出一口郁气,笑得有些落寞:“是了,我没想到这层去。”
纪君正摆了摆手,将这话题揭过,三人便聊了聊昔日同窗们的近况,乐呵呵只纯粹喝酒叙旧。
五年不见,有太多话可以说。纪君正说他这五年辗转征战的种种,而沐青霜与令子都则说说利州这头的景况,一顿酒喝得热热闹闹,三个人都像憋了八辈子没与人聊过天似的,片刻也停不下来。
半个时辰后,酒意微醺的三人这才算尽了兴。
由于纪君正还得赶着回朔平家中,便先告辞离去。
沐青霜也不客气送他,只挥了挥手:“年后咱们镐京见,到时约着慧仪一起再聚。”
纪君正知道沐家眼下的处境,也不多提什么会叫她伤怀的事,只道:“成,往后在镐京,随时都能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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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君正走后,沐青霜与令子都隔桌相对,各自心中思绪万千。
令子都欲言又止好几回,最终只能讪讪苦笑:“咱们往后怕就不能常聚了。”
“这五年咱俩都在循化,也没聚几回啊,”沐青霜笑睨他一眼,“别说得这么依依不舍的,怪��说摹!�
令子都闷头灌了自己两杯,神情愈发落寞了:“也是。”
不可否认,他对沐青霜是有好感的,打从当年还在讲武堂时就心生了悸动。
毕竟这是个极其耀眼的姑娘,使人动心实在是太寻常不过的事。
之后这五年,两人之间的往来不算频繁,可他的心思连粗放如沐青演都看出来了,偏这姑娘浑然不觉。
“你当真看不出来,我……”令子都踌躇片刻,鼓起极大的勇气抬眸看向她,“我其实……”
沐青霜单手托腮,不闪不避地回视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使他心中发虚,那点勇气立时又化作无形。
五年来,有好几个这样的瞬间,最终都是这般狼狈收场。这一回,好像也没有例外。
等了半晌,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沐青霜唇角疏懒扬起淡淡的笑弧:“你看,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了吧?你还是说不出来。”
令子都眼中闪过窘迫的慌乱:“我只是没准备好……不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生辰那日啊,你记得那日喝醉以后的事么?”沐青霜笑得温和,歪着脸看他。
令子都茫然地摇摇头。
“你说,贺征告诉你他是我的童养婿,问我是不是真的,”沐青霜从来是个敞亮的性子,倒也没与他遮遮掩掩,“我刚开始有些懵,就不明白你俩怎么会聊起这种事。后来再想想,就猜到了点儿。”
令子都有些狼狈地扶额:“那你……我……阿征他……”
“子都,这事其实同贺征没关系的,不是吗?”沐青霜眨了眨眼,轻声笑了。
令子都颓然长叹,苦笑垂眸。“是啊。”
过去的五年,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没有勇气。
循化沐家在利州独大,沐青霜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地州地界上最最高不可攀的姑娘,面对她,他心中生不出什么强势的果决。
这些年,在她没有主动相邀时,他甚至不敢自作主张登门打扰。
五年里他与她之间并没有站着贺征,甚至也没有站着其他什么人。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直在等着她来发现自己的心意。
太多顾忌,太多畏怯,才成了如今这般结果,与谁都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