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敞开心扉(第1/1 页)
虽然面露愠色,但动作却急切地很。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手里头还端着一盆冒着热烟的水。 她取来一方干净的帕子,坐到他身旁:“把手给我。” 随后小心翼翼地撩开衣袖,倾身凑近仔细看。只见皮肉绽开的暗红伤口宛如一条毒蛇,突兀地爬上了他白皙有力的手臂。 她打湿帕子,垂首轻轻地擦拭,原先心里头的怒气也一哄而散:“怎么伤的,会不会很痛?” 随着帕子的移动,仿佛这伤是在她身上一样,深深地嵌入了她眼里。 苏珩蹙着眉:“小伤而已,不痛。” 她眼里噙着泪花,小声地反驳:“撒谎。”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痛?” 话是这样说,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 心里想这人不仅是个醋坛子,还是个撒谎精。 被当场戳破的苏珩也没有面露尴尬,反而神情专注地看向身前的她。 烛光镀在她身上,温暖又美好。身体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地攀升,此刻只觉热血沸腾。 右手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她垂落在脸侧的一缕秀发,轻放耳后:“被吓到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脸上痒痒的,她有些不习惯,但也没阻止他的动作:“我……我怕你再也握不住笔。” 苏珩失笑:“我又不是左撇子,你这个借口找得太敷衍了。” 许知意不搭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你别乱动,我先给你上药。”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 她将药粉一点一点地撒在伤口处,又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几圈纱布。 “好了。”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灼灼的桃花眼。 刹那间心里有些慌乱,连忙掩饰般咳了两声:“侯爷这几天多留心,记得少碰水,还有……别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没事,别担心。”他手指覆上她的眼睫,轻轻地擦拭着那残留的泪痕。 许知意却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怎会不担心……侯爷今夜可是去了云雨楼?是因为杜娘子?还有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知意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哪个?”苏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指,盯着身前已包扎好的伤口,淡淡地问。 她把目光落在他的手臂,语气强硬又不容置喙:“伤口。” 他心头一震,冷静了须臾才开口,只是又再次跳过这话题:“知意可曾听说过我父亲母亲?” 许知意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父亲母亲。只见他此刻脊背僵直,眉眼挂上一抹寒意,仿佛在极力忍着些什么,不禁哑然片刻。 “早有所闻。苏将军勇冠三军,刚正不阿。而滕将军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 瞧了瞧他尚算正常的面色,才继续往下说:“他们为了大康的国土,不惜身陨天寒地冻的边疆。如此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之人当真不敢忘!” 苏珩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惺忪的烛火,冷笑了一声:“可还是有人把他们忘了。” 今夜月华浅淡,尽管厢房的窗纸很轻薄,但仍然透不进来一丝的光亮。 他顿了顿,又问:“你可还记得当年派去黑城赈灾的吴大人?” 闺阁女子,向来不了解朝堂之事。但许知意多少也有从许高远的口里听到一些风声。 “略有耳闻,只是我很不解。没曾想如吴大人这般为民所谋,两袖清风之人竟也会贪墨……” “他是被栽赃陷害的,云雨楼的杜娘子就是他女儿。” 她几乎在声音落地的刹那,借着脑海里乍现的想法,从复杂的事迹中理出了一根线头。 于是按捺不住地问,仿佛是想让他亲口承认:“这么说,侯爷去见杜娘子是为了吴大人一事?” 苏珩舒展手臂,任由烛焰在他的伤口之上跳跃,暖黄的光影交错在他的掌心里:“我怀疑害吴大人的人也正好是害我父亲母亲之人。” 接下来,他仿佛开了话匣子一般,云淡风轻地把潜藏在心底里的秘密一一诉说。 只是他越说,就越发体会到他隐藏着的孤清与脆弱。 桌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着两人的影子缠绵至极…… 披风裹肩,此刻的许知意却丝毫感受不到这分暖。须臾才从他这一连串的话语里捡回了神思。 她从不知晓他父亲母亲是被人陷害的,也从不知晓他身上背负着这么多东西。 她虽然也遭受过至亲的陷害,可与他的离乱苦难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如此光风霁月之人,为何宁愿被泼上最脏臭的水也不愿去澄清?殊不知所有的流言都是为了掩饰背后的秘密。 其实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碎片般的细节已经足以让她在心底里拼凑出一个真实的他。但她却一直没有刻意去揭露。 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向她敞开心扉,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而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心里有很多想问的,想说的,但千言万语最后只凝成一句:“往后,我都陪着你。”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