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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和太阳,谁能脱下旅人的外套?」我问着司机问我的问题。
李玉莲愣了一下,「怎麽突然问这个?从小到大,大家都知道是太阳啊。温暖的太阳,才能热得让人脱衣服,寒冷,只会让人穿更多而已。」
「那,我们为什麽要当北风?」
李玉莲沉默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燕子,我们现在可不是要脱掉旅人的衣服。这是现实的生死相搏,你说,北风和太阳,谁能杀死旅人?」
她不说,我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原来,我能做的,不只是脱下旅人的衣服这麽简单。
我能弄死傅昭龙。
光想到这一点,我就兴奋得发抖,所有的信心和冲劲全部回来了。
「脱掉旅人的衣服,本来就是一场妇人之仁的比赛。如果是要杀掉旅人的话,北风和太阳,谁会赢还很难说呢。」
是的,这不是谁脱下旅人的衣服的比赛,所以,北风与太阳,谁会赢还不知道呢。原来,那场脱掉旅人衣服的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难怪,我即使知道乖顺可以少很多苦头,却想不明白,乖顺要如何解救我。
「玉莲,谢谢。」我闭上眼睛,指尖碰触的墙面,已经因我的碰触而变得不再冰冷。
「看了我表哥的日记了吗?如果你看了,就该知道,你是我表哥最大的牵挂。。。。。。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帮你?」
我感动得有些哽咽,最近,我竟比女人还爱哭了。
「我还有事情要忙,那就下午三点来接你再讲了。」李玉莲电话那头,似乎有好几个人在喊她,「随时有需要,就打我手机,好吗?」
「恩。」挂上电话,我的心温暖了起来。
到浴室去盥洗,我的心情很好,那是许永志死掉以後,很久不曾有过的好心情。
一边刷牙,一边努力地想我可以怎麽弄死傅昭龙,想像着他哭着求我饶恕丶跪着任我毒打丶躺在地上随我虐杀的画面,我病态地感到满足。
刷牙丶洗脸丶对着镜子刮胡子,镜子里的青年左脸肿胀,有着明显的瘀青,眼神却很是神采飞扬。
我记得,认识傅一荣之前,我很爱照镜子,里面的少年,也有类似现在,这种志得意满丶神采飞扬的气质。
那个时候,我书读得很好丶球打得很好丶连打架耍狠,也从来不曾输过。。。。。。收不完的情书,连校花都几次向我告白,那个时候,老师怕我丶同侪敬我丶父母爱我。
我突然想起,当年曾写情书给我,被我痛揍过的几个男孩──当年,我多痛恨男人竟对我有那种心思啊,可是,我竟爱上了傅一荣,竟这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许永志。
伸手,与镜子里的青年手掌相合,我问:「你是谁?」镜子里的青年回应我疑惑的表情。
我看到镜子里的青年,以嘴型问我,「谁是你?」声音,却来自我的喉咙。
镜子里的青年以浓眉大眼,望着肿胀的左脸,眼神中的志得意满,却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悲伤与浓浓的恨。
※ 26。
李玉莲一看到我的脸就开始咬牙切齿,其实,已经消肿了,毕竟冰敷了一个上午,只是,看起来一大片的乌青,视觉上的确很吓人。
仔细想想,与傅昭龙这个j□j犯重遇之後,我脸上的瘀青好像没有真正好过。
重遇当天在车上的一巴掌,两天之後放我出来,好不容易,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瘀青了,昨晚却又重重的两掌,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耳鸣。
这样的人,竟还妄想我爱他?
「我要带你去验伤。」虽然已经发动车子了,李玉莲还是很坚持,「他这是伤害罪!」
「玉莲,我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情。」我对李玉莲苦笑,「我那时未成年被j□j殴打,还弄到住院好几天呢,我爸妈也告不了他,只是两个巴掌,就算警察愿意受理,法官也不会理我吧?」
李玉莲很气,过了一会,闷闷地说,「燕子,我怕等到警察法官会受理的时候,你连命都没了。」
「他既然对我有兴趣,应该不会太快弄死我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从上衣口袋掏出那只PDA手机,是傅昭龙。
「辛,你很不听话。」接起手机,傅昭龙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宠物,并不算严厉,「你这麽想害死那个女人吗?」
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档,李玉莲突然伸手抢过我的手机,将电话挂上;并且用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