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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脑海中最后一幕影像又是什么,他一定很不甘心,因为他还不到死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健壮得很,应该可以再活个一、二十年,但他却……」
「闭嘴!闭嘴!」
「在不应该死的时候死了,是谁害他的?究竟是谁害死他的?是他的亲弟弟?还是……」
「该死!」
一股尖锐的撕裂痛猛然刺穿了她,她不需要再往下说那种残忍的话了。
倾盆大雨中,暴怒的喘息声愈来愈粗重,她温柔地环住他的颈项,以无比包容的语气在他耳傍呢喃。
「对,就是这样,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山巅蓦然传来一声闷沉沉的雷鸣,然后,一切又突然静止了,大雨,还有他的怒火。
大雨下够了,他的愤怒也发泄出来了。
「上帝,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极度惊慌。
「正是我要你做的。」她的声音透着笑意。
双臂支在泥地上,他猛然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你这笨蛋!」旋即退出她的身体,离开她身上,匆匆套上长裤,再把破碎的T恤和短裤丢进她怀里,用他的衬衫裹住她,然后一把抱起她,疾奔回古堡。
将她放在后翼房间床上,用毛毯包裹住她后,他又匆匆离开,雪侬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现在才感觉到好冷。
不久,门外传来轻细的对话声,然后,埃米尔开门进来,又一把将她连毛毯带人抱起来转到隔壁房间,昏沉沉的煤油灯光中,可以清楚瞧见房中央立着一支旧式木浴桶,热腾腾的水蒸气缓缓飘散开来。
他在浴桶旁放下她,拿掉她的毛毯想让她进浴桶泡热水……
「老天,你你你……你还在流血!」他的表情就跟声音一样,慌乱又失措。
她失笑,不在意的自行爬入浴桶内,「放心,很快就会停了。」低身整个人泡进热呼呼的水里,「喔,天,好舒服!」然后招招手。「来,你也进来呀!」
他的脸瞬间扯扁了。「我?」
她的表情从不曾如此纯真无邪过。「对啊,你也会冷不是吗?」
他慌忙摇头。「不行,我……」
脑袋微倾,她天真地眨巴着眸子。「要我出去请你一起进来?」
张了张嘴,阖上,他咽了口唾沫,投降了,慢吞吞的褪下湿淋淋的长裤,进入浴桶内。
转身背对他,「帮我洗头。」她请求。
他洗了,用他这辈子所能有的最温柔,极尽怜爱的揉搓着她乌溜溜的长发,使她舒服得开始学布谷鸟点起脑袋来。
待他洗好后,她很自然地偎入他怀里,「我想睡了。」话落,她睡着了。
窗外,黑暗中的小生物发出安详的低鸣,仿佛催眠曲般安抚着心跳呼吸逐渐趋于同一步调的男女,直到门外传来伊德焦急的低语声。
「别跟我开玩笑了,埃米尔,你不会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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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这是雪侬的脑袋还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她眨着困惑的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埃米尔又重复了一逼。
雪侬皱了一下层,又揉揉眼,终于,清醒了,她瞟他一眼,搔搔乱发,迳自起身穿上睡袍,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
片刻后,她自浴室里出来,又爬回床上,埃米尔立刻把早餐架放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第三遍。
仿佛没听见似的,雪侬悠然地轻啜一口热呼呼的巧克力。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不知道,巧克力和面包温了,我就叫仆人换新的。」埃米尔耐心的解释,然后问第四遍。「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真有耐性。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爱的不是她。
「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将来你会知道的。」
埃米尔凝视她片刻。
「我接到临时政府的舞会邀请函,」话题突然转开。「下个月中旬,你可以陪我去吗?」唯恐逼走她,他已经习惯不能追问她任何事了,他必须用其它办法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