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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再次摇头,说,“我是男孩子……”
廖成一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嘴巴张的老大,“骗人!你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我当然不可能撩起裙摆,脱下小短裤给他看我们都有的设备,只得皱着眉,无从解释。
“……我真、真的是男孩子……”我小声辩驳。
廖成一撇嘴,从地上爬起来,竟然很自以为是地说:“别骗人了,妹妹,以后我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你不用假装是男孩子了。”
说完,他搂过我,猛地亲了我一口,笑嘻嘻笑嘻嘻。我愣了。
再后来,我梦醒了。
满身冷汗,坐在床上净出神。我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廖成一开始的确错把我当小姑娘,后来在他妈和我妈的努力澄清下,他才不甘不愿地相信,我和他同属一种类别。当然,梦尾廖成亲了我,扬言要保护我,全是我自己臆造的,根本没这回事。
呵呵。我用手心抵着额头,自嘲般的笑,总觉得自己犯贱。
第二天,正吃着早饭,快递上门。我在网上预订了一束白色雏菊,没想到送的还真准时。国内的物流还是可以的。
母亲买菜回来,看我正穿上正装打算出门。
“你要出去?”她诧异地看了看桌上静静躺着的那束洁白的雏菊。
我点点头,“嗯,去趟城郊公墓,去……看看爸。”
母亲一怔,眼眶里泛起了泪光,她欣慰地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也好,也好,你都五年多没去看望他了,他怕是等怨了……赶紧去给他赔不是,去吧。”
我安静地点点头,说好。我心里头清楚,我欠了他们多少。
坐上去城郊的公交车,我捧着花挑了个靠后的座位,脑袋斜倚着靠背睡了过去。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上车,我都懒得睁眼。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坐到了我身旁。我没在意,稍稍扭了扭脖子,继续睡。
车子发动了,一路颠簸。去城郊的车班次很少,时间间隔长,所以公家管不好,至今这些车仍是私营的。
稀薄的阳光打在我的脸颊上,淡淡的暖意蔓延开来。似乎有手指在我的脸上轻盈而温柔地游走。我浸在梦的渊潭中,醒不来,只觉得痒,瑟缩了一下,然后那触感便消失了。短得像是,蜉蝣一生。
过了不知多久,车停了。我隐隐感觉到,却睁不开眼。身旁的热源散了,看来大家都下车了。
“小伙子,到站了,好下车啦!”
司机师傅粗着喉咙平地一声吼,吓得我赶紧分开了上下眼皮。眼前飞过一片白光,景象渐渐清晰,我看到了窗外的站台,寥寥无人。
下了车,我查看一下怀里的花,幸好没被我枕烂,于是我迈开步子朝公墓走去。
这片墓地建了不过十几年,看上去不算太破旧。十年前母亲把父亲的坟迁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再也不必每年清明挤肮脏的小巴回乡下扫墓了。
父亲的墓买在很后面的一处冷清地,当年的价格也就一千多,一排排齐刷刷的坑,只有我父亲的墓前立了墓碑。当初没人看得上眼的风水位置,如今是万金也难寻了。
五年没来,我竟有些陌生,凭着记忆还是准确地找到了父亲的墓,石碑上刻着他的名,右下角写着“文慧立”。
我对父亲根本没印象,因为是我遗腹子。自父亲病逝后,骆家的亲眷们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母亲,生怕孤儿寡母赖上他们。母亲很硬气,从不低头恳求他们任何事,拖着我愣是活到了现在。
墓前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和垃圾,倒是安放了两盆已褪色的塑料假花,看来母亲常来。
我把雏菊轻轻地放在碑前,有些哀伤地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骆永全,父亲的名字。我念着,又陌生又熟悉。
“爸,”我喃喃念着,“我来看你了,儿子不孝,整整五年没来陪你了,你一定在怪我,是不是?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忽略了你和妈。妈不容易,她真不容易……”
我静静地跪在那里,仿佛在等他原谅我。
“我会好好孝敬妈的,不会再让她受苦,受委屈。只是……”我心虚地低下头,“我可能没法给骆家传宗接代了,我可能……不会结婚。因为……我喜欢男人……”
母亲说过,父亲是个急脾气的人,当初患病时,咳血也是咳得太急,一下子断了气。要是他还活着,一定会抽死我吧。
我很清楚自己忘不掉廖成,心里抵触与女人交往。可我也不想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