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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环,看着很是可爱。她见我没说话,回了神,向身旁一人道:“公子,她终于醒了,你可以安心了。”
公子?身旁?我一转头,只见床前的杌子上坐着个男子,一身绀黄色绸袍,头发松松地绾着,用一支白玉簪簪住,特别是那对眼睛就跟我兜里的黑石头一般幽静。而那张面孔,真让人……从何说起。
“喂……我叫你呢你听到没。”好似被人掐了一把,我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已经青了一块,这丫头下手真不轻。便就是这种感觉,眼前的男子好看得连被人捏一把也不感到痛。但是我惊的不是这个,而是我认得他。
小丫头还在一旁唠叨,“我说你怎么盯着我家公子看呢,这很不礼貌知道吗?”
“那……那他怎么能盯着我看?”我一边裹紧衣服,一边顾着自己羞得热乎的面子。刚才被小丫头拔了衣服,如今还敞着襟,里面的亵衣还露在外面,而他却仍在房中。
“你你你……我家公子好生救你一命,你怎么出言不逊。”丫头不乐意了,我还火大呢。
正当我要发作时,男子却开了口,“云屏,休得无理。”接着便将头低了三分,微微鞠了下身,极客气地道:“姑娘,确是在下唐突,我虽双眼不能视物,但仍应当回避的。”
不能视物?有那么一瞬脑袋好像被什么砸中一般,如此漂亮的双眼居然……骗人的吧!我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旁边如护卫一般的丫头却一闷,将我手腕一掐,狠狠地瞪我道:“我家公子岂是你可以冒犯的?你……你……你……”
我抽手懒得跟她多言,转头望向男子,他正欲起身。
“公子,我们见过。”我道。
男子顿了下,笑了开来,“是的,在下的小徒儿那日多劳姑娘照顾,还未能言谢呢。”
是了,他便是那日馒头摊子前偶遇的“友公子”的老师。我微惊,不禁又琢磨起他的双眼来,他既然失明,那为何识得我?在杞山那会儿,师傅曾很认真地说过,瞎子为什么都去算命?因为他们看见的是另一个世界,所以称他们开了天眼。莫不是这位公子也是开了天眼?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的话还没问出口,他竟答了道:“我是识得姑娘的声音,还是……识得姑娘身上的香味。”
“香味?”我嗅了嗅。
“是梨花。”他又答道。
梨花?白泽的气味!我心里忿忿,望了望立在一旁一张怨妇脸的小丫头,强扯了张笑脸,轻声道:“小姑娘,能不能替我打桶水来,我要洗掉这味儿。”
小丫头将眼一横,哼了一声,跟着自家公子出了房。
最终在本姑娘一再要求下,水是打来了。我在桶子里泡了小半个时辰,还不忘加些料,什么鲜花呀香草的都是好东西。外头听命伺候本姑娘的小丫头早已不耐烦了,隔着屏细声啐念着:“你真难伺候,没修养。”
我撇了撇嘴,不与她计较。
这丫头名曰云屏,多好的名字生生地被那张年少轻狂的面孔给糟蹋了。取得出这名字的人,却也是人才。这人才便是她的主子,那位失明的公子,晋若谷。
若谷若谷,虚怀若谷,心静若谷,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人物,比什么沈慕瞳可强多了。我将头枕在桶沿上,叹了口气。如今却念着那人,不知现在他怎样了。
在云屏处打听到,她家公子救起我时我都快死透了,多亏她家公子多年前拜了江湖有名的宋大药袋为师,学了些艾灸之法才让我在黄泉路止了步。而那时除了我,她和她家公子也没再看到河里再有其他活物了。
“那死物呢?”我怯怯地问。
她又将眼一横,接着向上一翻,露出大多眼白,“你这样的死物都没有了。”
这厢正思量,云屏却已等得发狂,将画屏一推冲了进来,“女人,你到底洗完没有呀,水都换了三次了,你还泡着。早知道你这么爱泡,那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在河里泡成水大棒。”
我沉了口气,觉得这小姑娘很欠教育,晋公子如此知书识礼,怎么教出这样个丫头来。我细眯着眼,完全忽视了她的咆哮,幽幽地问道:“何为‘水大棒’?”
云屏本是船工的女儿,七八年前家乡兵乱爹娘兄弟都死在了避难的路上,唯她命大,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她家公子捡了去。所以她眼中晋若谷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若有人说她家公子半点坏话,那就是杀无赦的罪恶。
“我可告诉你了,我家公子席上不喜听人啰嗦,你不能说话。”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