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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还是他对这个人不够了解。
昏昏沉沉睁开眼,不知不觉又到了白天。窗外阳光正烈,整个病房里蒸笼似的闷热。盛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他觉得嗓子很干,身上却湿漉漉的都是汗,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汗酸味儿。
过了几秒钟,他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着头给他的手换药,白色的口罩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半张脸。盛夏很想看清这人到底是谁,但他头晕的厉害,稍稍一动眼前就直冒金星,只好闭着眼又躺了回去,脑子里却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而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个人是叶凉。他看不清叶凉的脸,但这个人留给他的感觉是跟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的,他不会认错。
病房里除了叶凉之外,还有一个护士,不过他一直站在门口,在换药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凑到近处。盛夏猜测他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案而心存戒备。
叶凉给他的手指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一抬头见盛夏睁着眼睛,像是已经醒了。但他的眼睛里空空洞洞的,叶凉一时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醒着。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护士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便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飞快的塞进了盛夏的嘴里。
盛夏也被他的动作惊住,下一秒,舌尖上传来的细腻香滑令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叶凉看着他似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低着头推着推车走了出去。房门咔哒一声在他身后阖上了。
盛夏难以置信的动了动舌头。巧克力慢慢化开,香浓饱满的味道像是顺着舌尖慢慢渗入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不舍得去咬,只是用舌尖一点一点小心的厮磨,直到最后一丝甜味儿在口腔里散开。
一小块巧克力,应该是很普通的牌子,偏甜,口感也略显粗糙,却是盛夏二十二年来曾经品味过的最极致的美味。
在得到巧克力的第二天一早,盛夏分到了一碗稀粥。
惩罚结束了。
为了表示对盛夏认罚态度的满意,乔治王又来过一次盛夏的病房,告诉他如果他的表现足够好,他可以考虑让他参加每周的自由活动,甚至会考虑让他参加户外的自由活动。
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听话。
盛夏对这个所谓的“自由活动”期望并不大,但能走出这间病房,总会有些收获的,比如观察一下这里的病人都是什么情况,像他这样的情况多不多;还有斜对门的C316,如果可以,他很想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一下,看看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可靠的盟友。
十号楼的活动室设在顶楼,除了几根承重的石柱,区域的空间全部打通,分隔成了几个不同的活动区域:图书、拼图、画画、还有一架钢琴。十几个病人稀稀落落的分散在活动室里,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整个活动室里静悄悄的。
盛夏觉得这样的布置或许不是为了这里的病人,而是为了给那些走马观花来这里参观的大人物准备的,好让他们觉得:哦,原来这个疗养院的硬件设施这么好。
对这些疯子来说,能不能真正理解这些东西的用途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比如坐在图书角的那位大叔,他捏着一本书的封面已经看了十多分钟了,还是倒着看的。盛夏很难想象他从那抽象的图案里到底看出了什么。再比如那位玩拼图的大姐,她已经津津有味的在啃第二块拼图碎片了。她正在拼的是梵高的《向日葵》,明快的色调刺得盛夏眼睛疼。据说梵高后来也疯了,这么一想,盛夏又觉得这幅画透着些许讽刺的意味儿,以及某种源自相似境况的微妙共性。
盛夏抱着一小块绘图板坐在窗台上发呆。活动室里的空调开着,坐在窗台上也不觉得晒,反而因为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让他心里觉得敞快。虽然外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空无一人的运动场、运动场周围的其他几栋楼房、再有就是远处连绵起伏的西岭山脉。
盛夏正习惯性的思索从这里到市区的距离,就见活动室的房门又打开了,护士领着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的头发剃得很短,脸颊消瘦,脸上的神情略显空洞。他在活动室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开始漫无目的的沿着书架的方向绕起圈子来。这个人给盛夏的感觉与旁人略有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们年岁相当,或许是因为在这间活动室里,唯有这个男人的长相最为帅气。
盛夏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年轻人在钢琴旁边出了会儿神,又朝着窗口的方向溜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