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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人影交上了手。寝宫中只见衣袂飘然,两人满场飞舞,行动之快,着实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他们交手之间竟然一直没发出半点指掌接触的声音,在她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别说看清一招半式时,地上就已经躺了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彪形大汉,不断喘着粗气,已被扯去面罩的脸上惊疑不定。褚诜则负手站在妻子身边,气定神闲,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负责守夜的姜涛听到粗喘声率人破门而入准备护驾时,见此情景,既是惊讶,又是惭愧,随即手忙脚乱地派人将刺客擒下去审问。不料那汉子却高声道:“我乃风雷手焦雄,请教这位好汉是哪里的高手,让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姜涛曾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段时日,听这人自报姓名,不禁大惊失色,附在褚诜耳边说道:“陛下,这焦雄是江湖上排名第八位的高手,是魔教的护法。”正因为此人武功之高,让他最吃惊的反倒不是他怎么会出现在禁宫之中,而是褚诜竟然能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将之轻松擒获。
“先不忙将他带下去。”褚诜就近在一张椅子上落座。他本就觉得此人胆识过人有些欣赏,而这些年来宫中除了姜涛之外,他又是第一个出现的武林中人,不免觉得好奇,因此想自己来盘问他一番,对于自己打败了这样重量级的成名人物,却也不放在心上。
那汉子察言观色,便知道他是这伙人的头头,功夫深不可测,估计是个什么大大的武官,看出了他眼中的兴味,以为他想出了什么酷刑要对付于他,遂大声说道:“老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你有种就把老子一刀杀了,想戏耍于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住口!”姜涛听他出言不逊,便想走上前去惩戒,被褚诜拦住。
“这位兄台,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好奇阁下深夜进宫,不知所为何事?”呃,江湖人之间礼貌性的对话是这样的吧?真有意思。他本来还想象武林中人那样抱一抱拳,但是觉得依现在的状况会让人觉得滑稽,就作罢了。
那汉子是直率之人,见他言语间甚为有礼,便爽快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有个交情过命的兄弟身中奇毒,只有白尾守宫作药引才有救,听说宫里的贡品里有这东西,就算皇宫是龙潭虎穴,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来闯它一闯,谁知道这个皇宫怎么会这么大……”
他愤慨地叙述今夜的迷路经过,在场诸人尽皆松了口气,褚诜更是面带笑容。他即位以来,从没出过行刺事件,今天这个,很显然也只是个粗心的仗义之人。
使个眼色,罗奇会意出门,约一盏茶时间,手捧个小金盒回来。
“焦兄高义,在下甚是钦佩。无以为敬,这守宫放在宫中也无甚用处,既能救人性命,焦兄便取了去吧。”
焦雄讶然凝视他半晌,才半信半疑地取过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确实是神医所形容的壁虎模样,欣喜之后又有疑虑──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他抬头眼中带着防备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褚诜怔了怔后摇头正要回答不需要,姜涛低声说:“陛下,请容臣应对。”得他首肯后转头道:“我家主人请焦大侠应允,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武林中多得是好斗之人,一旦听说宫中有这样一位高手,难保不整天找上门来挑战,到时候门庭若市,苦的可是他们这帮侍卫。
“这容易。就这样?”
褚诜点头。
焦雄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呆在当下不能成言。
“焦兄,你再杵在这里,可有扰人清梦之嫌了。”褚诜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焦雄抱拳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褚诜非常高兴终于有了回礼的机会,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起,抱拳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焦雄知他不愿告知身份,也无法勉强。他俯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日后恩公但有驱策,焦某必粉身碎骨以报。”说完取出守宫揣入怀中,将那价值不菲的金盒掷于地下,施展轻功蹿上对面屋檐,快速离去。
褚诜望着与黑夜混为一体的背影,悠然神往,“恩怨分明,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人啊。”
少时便夜夜精心编织的江湖梦,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又开始了清晰的驿动。
在姜涛罗奇等人告退后,他才发现幼澜一直站在一边,没有离去,也没有言语。
“澜,没事吧?”搭上脉搏,确定她内息并未受损,却怎的脸色铁青?她甩开他的手,扭过头去,不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