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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要一份报纸么?有您家乡的消息呢……军统败退台湾了……”一个男孩跑到街边的咖啡厅里冲着坐在柜台上煮咖啡的年轻男子面前,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男子愣了愣,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看着男孩的眼睛里一片沉寂,“给我一张吧……不用找零钱了。”
“先生您是个好人。”男孩接过钱,笑得很灿烂,冲着男子鞠了个躬,便跑出去了
男子痴痴地看着报纸上的大标题,良久,然后起身关了店门,转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爹,我想回国。”男子对着半躺藤椅上的中年男人跪下去
中年男人眼也没抬起,只是叹了口气,
“回去吧,回去吧……四年来你哪一天不是这样求我的……沈嘉越,我真不明白你们……算了。”
原本以为父亲会如往常一样吼自己“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的嘉越愣了一下,随后静静地起了身
“爹也跟我一起走吧,国内已经没战争了。”
“可是社会还是一样的乱,”沈南秋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就留在这里。”
嘉越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
四年前,嘉越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了纽约的一家医院里,身边坐着沈南秋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或者,但是嘉越什么也没问
沈南秋说自己早就在军统买通了人,所以才会在自己出事之后把自己偷偷运出来,送到纽约……伤得很重,昏迷了将近一周
嘉越听着,什么反应也没有……
从此纽约街头多了一个咖啡厅的亚裔年轻店主,人很温和,长得也很好看,只是从来不笑,客人闹也不生气,永远是沉寂到空洞的眼眸,一如既往死水一般的心……
人越是难以捉摸就越是让人感兴趣——嘉越的咖啡厅生意很好,整条大街的人几乎都认识了这个亚裔的店主——温柔却冷漠,不喜不怒不悲……
就这样死一样的活着……死了四年
几个月后,嘉越整理好东西来给父亲道别,推开门,父亲只是站在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头扔了一地
嘉越轻声唤道,“爹。”
沈南秋转过身,眼神有些飘忽,“嘉越,过来,爹有话和你说。”
嘉越没说话,只是走了过去,坐在沈南秋身边的藤椅上
“有件事不要怪爹,爹瞒了你四年,都是为你好,”沈南秋深深呼了口气,空气中全是陌生的烟草味,“爹怕你知道真相了会执意回去,才一直瞒着你的……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
似乎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嘉越猛地抬起头,没说话,眼底还是死水一样的静……
“是爹对不起你……你其实是被秦延的人送回来的,”沈南秋扭头看着外面的黑的天空,“你进军统目的其实秦延早就知道了,那时林迁也对你起疑了,即使顾忌着我的面子应该也不会让你好过了,那天秦延找到我说如果想让你平安无事,就听他的做……所以之后我才把自己旗下的所有资产交给他助他回军部……然后他就让我去海外,答应有些事过后会让你活着到我身边。”
“我不管出于什么结果让你伤成那样送回来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恨秦延,”沈南秋的眼和夜色融为一团,“你知道的,你若是落到林迁手里……我不想为秦延多说什么,只是……四年了,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放下。”
嘉越只觉得是浑身无力,连说句话都觉得吃力,望着一地的烟头,只觉得眼眶干涩得厉害
……原本应该是激起心底涟漪的一段话,自己听完之后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略微地,有些释然
……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自己早就不在乎了,身处乱世,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爱上了秦延,然后背叛组织……
只是不知道秦延那样逼走自己,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是为了自己不再卷入乱世的纷争,还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所以能够丢弃得那么自然
只是想当面问个清楚,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你的回答还是会一如当年么?
究竟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陷入自己布下的这个局
……
……
嘉越从轮船上走下来,看着人声鼎沸的港,一片陌生——可笑的是,偌大的地方,自己该从哪里找起?
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