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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际,只听得轰然一声,踏上之人被击飞出去,跌落在地。
视线模糊,神智昏沉的刹那,一只宽厚的手掌伸了过来,带着同样的热烫粘黏,与己相握。
此时此刻,却是血液相融,心意相通——
天荒地老,眼底心间,从来都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五 江山如画 第一章 东窗事发
意识微弱,朦胧中,却觉异常温暖踏实。
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里药香袅绕,空寂无人。
初睁眼,尚未回过神来,抬了抬手,这才发现,两只手掌都是纱布细细包裹起来,腕上和掌心刺痛中带着一丝清凉,原本沾染血污的外袍也是已经换下。
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心头骤然一惊。
是了,自己冲过去阻挡,天子也同时挥掌,混乱中,两人的手都是碰到那锋利的刀刃上,鲜血淋漓,然后脚步声纷沓而至,人影幢幢,围拢过来。
许是自己之前已经跑得虚脱乏力,此时感觉大难一过,心神一松,竟是昏了过去。
现在,自己已经回到值房中,那么,他呢?
“先生,你醒了?”
黄芩疾步进门,将手中药碗放在案几上,如释重负舒了口气,面上满是欢喜:“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疼?”
君浣溪摇了摇头,示意他将自己扶坐起来,咬唇道:“不太疼,我没事,陛下……他怎么样?伤得重不?”
“陛下手掌被划了一刀,并无大碍,我已经为他清创上药,他现在在正殿与群臣议事……”
“他疯了么!身体尚未痊愈,又才受了刀伤,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君浣溪气得真想捶床板,无奈手上包裹严实,牵引生痛,只得作罢。
侧头看向榻前的少年,却见他正捧着只药碗,神情不豫,欲言又止。
“又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吧。”
这回宫之后,什么都不对劲,事情层出不穷,接踵而来,搞得她头昏脑胀,几无招架之力。
要来就一起来吧,并肩字上好了……
“先生,先喝药吧——”
黄芩将药碗递了过来,看她仰头喝下,方才轻声道:“陛下……好像很生气……”
君浣溪想起当时情景,心头一痛,忍住舌底浸染的苦意,喃喃自语:“被如此相待,他怎能不生气……”
“不是——”
黄芩喊出一句,眉心蹙起,声音逐渐低了下:“先生受伤昏厥,是陛下一路抱着回宫来,我听吴常侍说,陛下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回来将那铜鹤油灯都一脚踢飞了……”
“陛下……抱我回来的?”
君浣溪闻言心头一暖,怪不得昏迷之际会有那样异样的感觉,原来是他……
可是,他贵为天子,却抱着一个小小的医官在宫中奔走,这事怎么看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是啊,陛下抱着先生不放手,吴常侍和季医令都劝不住,最后还是我伸手把先生接过来的——”
黄芩瞧着她微红的面颊,不由眉目舒展,促狭一笑:“那些侍卫宫人直看得面如土色,目瞪口呆,嘿嘿……”
君浣溪狠狠等他一眼:“你笑什么?”
黄芩轻笑道:“我笑他们啊,一准是想岔了,以为陛下和先生关系非同一般,嗯嗯,那个龙阳断袖……”
断袖之癖?
嘎,这还了得,此时整个宫中只怕都是传遍了这花边绯闻吧?
“罢了,事关天子,量他们也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君浣溪无语抚额,好歹自我安慰了下,想了想,又问道:“陛下对于永乐宫行刺之事,可有说法?如何处置安平王?”
黄芩睁大了眼,怔道:“永乐宫?行刺?”
“宇文明瑞行刺陛下啊……”
君浣溪见他一脸茫然,突然反应过来,轻声问道:“对于受伤之事,陛下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他又是痛在心里,独自承受……
黄芩答道:“陛下什么都没说,吴常侍下令对外封锁一切消息。我还纳闷呢,去御花园接个人,怎么就弄出这样大的祸事来?!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君浣溪定了下神,将事情原委简要讲述一番,说罢,即是长长叹气。
宇文明瑞……
那还魂草也服了,所有的治疗手段都用上了,他还是瘫痪在床,没有半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