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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采声!」他从後架住应采声,夏青咳了两下坐起来,看著崔河的表情却一点也读不出感激,反而恶狠狠地。
应采声看了崔河一眼,深呼吸後对夏青道:「我说会有人吧。」
夏青一笑:「反正我也不怕别人知道,你自己想办法解释。」
「你反怪到我头上来?」
「这是你的需求,我只是帮你。」
「难道就不是你的了?」
「我们是各取所需,我也不怕你说我的事。」夏青看了崔河一眼,「你可以说给我们的好班代听,他不是谘商师吗?说不定可以治你的……」
「你他妈的闭嘴!你要是想保持关系就少说两句!」
「保持?」夏青拨拨头发站起来,把及肩的黑发扎了马尾,「少了你我也没差。」说完,夏青驼著背,慢慢走回油画教室。
应采声喘著气,头也没回地对崔河说:「放开。」
崔河怕他再追著夏青打而犹豫,直到视线看不见夏青才松手。幸亏应采声只再踹了一下椅子就没有动作。
崔河忖度了半天,才开口问了句怎麽回事。
应采声跌坐在椅子上,两手遮著眼睛。
他说,我有病。
崔河愣了愣,果然,应采声在表单上写的不是玩笑话,不过是甚麽病?这样顺势问是最好的机会,可是这样好吗?又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开口。
「你愿意说吗?」
「不如说,你愿意听吗?」应采声长叹一息,「一星期不是只有一小时吗?崔老师。」
崔河在谘商的时候,都习惯对学生自称老师,应采声这一席话不知是在调侃还是甚麽。
「我现在是以同学的身份关心你。」
「所以你不当我是朋友罗?」
崔河吞吞口水,哽了下。应采声这样见缝插针应该不是在玩他,而是心思细腻才对。他并不是不希望和应采声是朋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未够格。
「我当然希望我们是……只是好像还不是。」
「不是的话,那只是你不接受而已。」应采声转回自己的画上,拿起笔继续描线,边说:「我明明说过想和你当朋友的。」
崔河差点爆出一句「甚麽时候?」,才猛然想起,不就是昨天吗?那张纸条传来传去,应采声最後说了句「还是你跟我交朋友吧。」
他以为那是玩笑话。难不成应采声是用这种玩笑方式来说真心话的?的确,有些别扭的人是会这麽做。崔河拼命回想昨天他是怎麽回答的,最後是空白。
他没有回答。在应采声牵上自己手的那一刻,就完全不知道要说甚麽了。这样真是尴尬,他根本也不是不想。突然有个念头,应该自己是想要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或是其他……。
他赶紧抹去脑海里认为有点可怕的念头。
「我以为……你开玩笑。」
说完这句,崔河觉得能得到答案的时机已经过了。像他这样的谘商师,都习惯性地不能逼问对方,必须要对方主动提才可以谈下去,是保险,怕决裂或是更糟的情况发生。
「我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应采声描完了最後一笔,拿起大擦子,擦得桌子都发出吱嘎声。
「对不起。」崔河走到应采声面前,低著头腰微弯。
应采声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崔河。
「把头抬起来。」
崔河照著他的话,同时看见应采声摘下了只有在画图时候才会戴的眼镜,让他清楚看见那对漂亮的眼睛。
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很怪吧,此时应采声居然是笑的,而且不是冷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你乖。」
崔河心里动了一下,有股异样的感觉涌上。是热的。
「过来一点,你太高了。」坐著的应采声示意崔河到他面前蹲下。
不蹲还好,这一蹲,应采声抚摸崔河头发的手,转移到他脖子掐著。但表情没有变,很温和的,甚至比他看过的最温和还要温和。
那是在开心,崔河看出来,应采声很开心。
应采声的力道让崔河喘不过气,却又控制得很好,没让他窒息,时松时紧。崔河闭上眼,惊觉自己不排斥被应采声掐著。用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话,他喜欢,他享受著。但肉体上的确是痛苦,他的表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没多久,应采声放手了。
「笨蛋,你太乖了。」他的脸沉下来,「为甚麽我说我有病,你大概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