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页)
老板点头哈腰地道谢,永嘉起身就走。出了戏院,只见念云从身后追来:“今……公子!”
永嘉并不回头,只轻声叹息:“我竟那样看他……”说罢疾步向城外走去,看也不看哭得直抖的名伶。
永嘉走到城门下,正待去街亭牵匹快马。却看到许久不见的致深长身独立,正在城墙根下。他不是明日要成婚么?永嘉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致深却朝他走过来。
“要不要去城墙上走走?”致深歪头笑着。
“想到有一年半载看不到武凌城,今夜怎么也想上来看看。”也许要成亲的人真就不同了,从前致深是绝不会用这么轻缓的语调说话的。
“成亲后直接去平州么?”永嘉并没有看致深,只望着满城夜色,华灯初上。
“先去云都拜望祖父他们,之后沿运河回平州过年。成亲第一年,总要在平州那边的。”
“呵,先提前恭喜你。明日人多,也说不了那多话。”永嘉回首,与致深笑望,话语表情皆是本心,消瘦的五官也染上暖意。
致深点头:“今晚本想邀持盈一起来,可爹爹说成亲前夜是不好见面的。”
永嘉听致深说起持盈语气中的温柔,心里有些酸涩,随即又觉得自己好笑。那个粗枝大叶在自己身边跟前跟后十几年的人终于是别人妻子了,内心总有不舍和几分难辨的滋味。
“持盈对你那样好,我们都是放心的。”永嘉是真心讲的,持盈这些年来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得到。
“嗯,我也没想到他那样年轻却是最宽容大度的。所以,近来我总告诉自己要给他同样的对待。我从前对你的心情,他,一直是知道的。”致深也有磕绊。
永嘉笑起来:“所以一直看我不顺眼,跟我对着来。”
致深忙道:“哪能一点儿孩子气都没有?”看,已经知道维护他了。
那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致深开口多了几分认真:“那天从围场回来,你知道持盈在想什么么?他以为我会后悔,他怕极了。我当时心里乱极,但他的样子我还是看在眼里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另一个人的欢乐和痛苦全是因为自己?也是从那一刻,我清楚命定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发誓从今我要对持盈好,我比他年长,他却把最好的感情和年华都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还有什么可犹豫?!”致深深吸口气“月明,你知道么。我现在多后悔,最初喜欢的人不是他!他把最初的爱恋给我了,我却无法用同等的感情去回报。最初喜欢的人,不一定是最后在一起的人。所以,月明,我又好羡慕你。你和皇后互为生命最初的爱恋,而且最后又走到一起,相守相伴,生儿育女。月明,真的,你是最最幸运的了。”
永嘉听了,心里又甜又苦。如锦是我最初爱恋的人没错,但我却不是他的。在晚风夜色中,年轻英俊的皇帝仍是点头:“与他相爱相守,到底是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了。”
致深带着笑意听着,张开双臂迎风而立。“你大婚前夜,也是此楼此景,也是我们二人。月明,你看时间是不是很神奇,什么都能重演似的。景色不变,而亲历者心情已改!”
永嘉也迎风仰面:“是啊,只是心情已改!”当日我欣喜若狂,你内心酸楚,如今已是相异。
“诶对了,前日我和持盈去影园给皇后送药材,结果春霖说皇后身子不爽不便起身见客,我们只好留下东西走了。皇后身体怎么了,之前一向不是还好么?”当时春霖红着眼睛,神态不似作伪。不然不怪致深多想,他差点以为皇后还在生气围场的事。
永嘉的笑意突然有些苦涩:“想是胎动得厉害,确实难为他。近来政务庞杂,我也有些时日没去影园了。”
“胎动厉害?额,我也不太懂。不打紧罢?”
“应该无事,我正准备今夜去看看。”永嘉往西面看了看,前路是一片漆黑。
“今上~急报!”通天卫指挥使纪长霖牵无声息地伏跪在地。
致深要走去一边避嫌,却被永嘉拉住:“何事?”
天寒风疾,纪长霖英俊的眉眼间却是大汗淋漓:“回今上,影园来信,殿下,殿下怕是不好了!”
“什么?再说一遍?”永嘉身子一晃,却被致深扶住,到底旁观者清。致深急问:“还望大人说清楚。”
‘入夜,殿下突然发动了。圣意难明,也不敢入宫通报。只是眼下,殿下可能撑不住了,让女官传信,说,说是要见今上最后一面。“纪长霖感染到永嘉滔天的惊痛,脸已贴在地面,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