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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的人是不会信命的,这种人觉得自己的得意来自于自己的本事,就像一个顺风顺水的人到庙里烧香不是因为他有多虔诚,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福德再添上一笔罢了。
许少央本来不信命,从小到大,他一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人呐,非得跟斗跌得多了,亏吃得够了,才会发现,世界其实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的命即使在你自己的手里握着,可是,世界变了,你身不由己的也得跟着变,握在手里的命又能如何?无非也是跟着这个世界的规律起起伏伏罢了。说到底,这命终归不是你能控制的。于是,许少央就开始信命起来。
得意为道,失意从佛,许少央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个二舅妈特意到寺庙里请高僧加持过的翡翠观音。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二舅妈说的。
起没起作用这个不好说,但是从小就桀骜不驯的许少央戴起了观音法相,至少说明了他终归是驯服了。至于到底是驯服于佛法威严还是驯服于冷峻人生,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宅在家里,佛也罢人也罢,都骚扰不到许少央的安逸生活,相对来说,还真是平安不少。只是到了初一十五,二舅妈会千里迢迢电话遥控许少央上香吃斋念佛。当成漫长的宅生活的一种调剂,许少央也不反对烧烧香,吃吃素,只要还是在家里不用出门就行,况且,二舅妈的话还是要听的。
跟自己的父母三句话算多,没事的时候,许少央跟二舅妈聊天倒可以一聊就个把钟头。相比于自己那个到处跑工程长年在外的老子和除了打麻将就知道上美容院的老妈来说,二舅二舅妈倒更像是许少央传统意义上的家长。无论是二舅还是二舅妈,许少央对他们的感情都比对自己父母的感情要深得多。在许少央心中,二舅妈是慈母,二舅就是严父。
许妈兄妹三人,上头两个哥哥,许家三兄妹关系非常密切。许大舅个性憨厚老实,很有长兄的风范,许少央挺喜欢这个大舅的,但是并不怕这个大舅,被大舅教训的时候常常是说一答二,大舅呵呵的憨笑一下,也不以为杵。可是许二舅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二舅下岗前是供销社的采购员,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见多识广,精明着呢。尤其是这个二舅完全遗传了外公的身高和相貌,一米八的个头,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不怒自威,加上火眼金睛,收拾许大少的时候专门找七寸下手,所以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少央就怕这个整天板着一张棺材脸的二舅,如同老鼠畏猫。通常许爸许妈管教不动这个被宠坏的独生子时,就祭出二舅这么个杀手锏,许少央顿时束手就擒,乖乖就范。
做为gay,许少央也很早就出柜了。不过,相较于别的同志那轰轰烈烈的闹腾,他的出柜就太过平和了,这令当时的他多少有些不爽。那时候,他父母正在闹离婚,他出柜的本意是让父母能有个一致对外的机会从而再次结成联盟。没想到他的出柜反而成了添加在火焰上的一瓢油,父母在互相攻讦的时候多了个抨击的理由,都指责对方没有管教好孩子,以至于将儿子养成了一个变态。结果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以有这么个儿子为耻,临了谁也没理会许少央,更枉论来教育许少央了。父母离婚了,三角形家庭破裂了,可是,谁也没有想过三角中的一角许少央的感受,许少央甚至不在他们的离婚协议上。或许对于许少央的父母来说,大学三年级的许少央已经成人,不需要他们考虑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知道了许少央的性向的二舅给了许少央一记狠狠的耳光,然后是二舅妈搂着许少央心疼呵护,再然后,许少央的吃喝拉撒睡就成了二舅妈电话里唠叨的内容,许少央最后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也来自于二舅的汇款。
所以,对许少央来说,父母的话可以不听,但是,二舅二舅妈的话还是要好好听听的。如今远离自己生长的南国来到这座城市,也是因为笃信命理的二舅妈找人排了许少央的八字以后说的。许少央这么些年之所以不太顺利据说是因为他是移居改姓始为良的命相,而他适合的方位为北方,据那个神棍说唯有移居北方许少央才能走出低谷。事业家庭情感诸般不顺的许少央正好想找个远离过去的地方生活,大约是受了些佛香的熏陶,许少央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是颇有兴趣的,而北方城市中又有哪个城市能如天子脚下皇城根儿这个积淀着厚重的人文历史的城市这样吸引着许少央呢?于是,他听话的卷起包袱在二舅妈的泪眼婆娑中来到千里之外的这座城市。
这一住就是一年多。到目前为止,许少央还是挺适应这种移居生活的。要不是改姓太麻烦,他本来还真想也改个姓氏什么的。反正,当初和母亲闹离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