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页)
诺目占洌�范プ咦判谐担�仿”阄尴薜母撸�嗽蛐〕沙嬉弦话悖��男那橛值统料吕础K�耄�衷诎⒚鞯搅撕虾跛��实牡胤剑��约喝丛诹艘桓鱿嗟执サ幕肪忱铩K�痢对己病た死�苟浞颉罚�且唤冢�死�苟浞蛑沼诶肟�鹿��松鲜煌�ü�幕鸪担��蚯胺缴斐鍪郑�担喊屠瑁�染任遥�染任业乃枷耄〈耸保�氲秸庖唤冢�伦咳蝗壤嵊�簟K��约憾ㄎ怀梢桓觥靶∽什�准吨�斗肿印薄�
然而,阿明信上描绘的那个质朴单纯的世界,有着无限的温情,润泽着他的思想。这一回阿明的来信,是告知他,领导安排他辅导班组工人学习《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请陈卓然帮助。陈卓然不禁微笑起来。他想起他读《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的情景,简直远得看不见了似的,他找出那时的学习笔记,抄录几段寄给阿明。阿明的回信里表现出对马克思这篇著作的很大热情,他说他喜欢《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他喜欢它的风格。他和陈卓然一样,也用了“华丽”这个词,他醉心于那种场面性的描写,这也许与他绘画的爱好有关。他心里怀疑阿明根本没有弄懂马克思的本意,也不知道这对阿明和他的工友又有什么意义。不懂就不懂吧!陈卓然感慨地想,我曾经自以为是懂了,其实不过是领略了些教条;而我花了如此长的时间方才摆脱了教条,阿明却与它从不沾边。当南昌再一次问及阿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陈卓然做了以下回答——
阿明是个小市民。我们总是以鄙夷的表情说这三个字。事实上,小市民是什么?小市民是公民,他们的生存最依赖平等、自由、民主这三项原则。城市这地方,凭着个人独立的奋斗,就可以立足。有没有看过《约翰·克利斯朵夫》?破产的耶南一家,什么都没有了,来到巴黎,做什么?教钢琴。他可以不依赖别人生存。
你没有去过阿明生活的区域,我去过。那里有一个老头,一个人驻守在老祖宗的房子里,看着那房子一点一点被蚕食,一点一点颓圮,他靠什么支撑?靠的是幽默。还有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每天的功课是什么?数米。上午数出的米中午下锅,下午数出的米晚上下锅。他们可以看着祖宗的房子一寸一寸地败落掉,也可以一粒米一粒米数出饭食下肚。他们求的是实际,现实的可见的衣食饱暖,也就是物质基础。所以,他们没有空想。可是,他们很有力量,因为他们体现了生活的最正常状态。我们家楼下——陈卓然向窗外指了指——所谓十里洋场,繁华世界后面,是什么?柴米油盐。家长里短,茶咸饭淡,未必就不是哲学,只不过他们没有自觉。苏格拉底有自觉,但自觉是从不自觉里生长出来的。我们所说的小市民,身体力行着我们对人类社会的理想,而我们看到的却是“庸俗”两个字。其实,马克思不也是市民吗?市民中的优秀者,有充沛的活力,思想力,他们将会有嬗变来临。
阿明是一个优秀者吗?南昌问。陈卓然说:不知道。马克思解释路易·波拿巴政变,从拿破仑一世在法国共和八年雾月十八日的政变说起,历数七十年法国社会变化的多种原因,可是最终促成事变,总归要有一件具体的事故,“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可能是许多个,甚至许多代“阿明”,嬗变才可达成。我们身边的阿明只是其中的一个。
那么,我们呢?南昌问:我们是谁?我们?陈卓然沉吟着:我们是谁?我们是新市民。
。。
24 父与子(1)
南昌的父亲已经解除隔离,回到家中。只是每周要交一份汇报,汇报每日的活动。这个家庭在经过一度的打击和混乱之后,又平静下来,走上生活的轨道。还是大姐操持家务,她是常日班,晨起暮归,一早一晚两顿饭便可照应,中午由放学回家的妹妹们简单烧煮。整个白天,都是父亲和南昌相守着度过。父亲的每周汇报由南昌递交去单位,汇报完全是流水账,几时起床,几时用餐,几时就寝,结尾总是“一日无人来,一日无外出”。所记不谓不如实,但却透露出讥诮的意思。一次,父亲有恙,歇在床上,请南昌代笔。南昌斟酌一时,结果还是按原样写下,末尾也是“一日无人来,一日无外出”。再后来,父亲病虽好了,可“汇报”的事情却落在南昌的身上。他颇感惊奇地注意到,他的字和父亲的字竟然很相像。南昌又注意到更多的与父亲的相像:发际正中都有一个发尖,右边脸颊略比左边瘦削。有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咳声会惊一跳,以为是父亲在咳嗽。甚至,洗过脸永远绞不干毛巾,任毛巾水滴不止的同样的习惯。这些发现使他感到惊慌,他有意识地修正自己的习惯,可是,却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