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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酷烈的大太阳,李凌风一路狂奔往前赶,他没有骑马,他认为马不及他快,事实上他的轻功身法快逾奔马。
他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知道多少遍了,衣裳上都有了盐粒子。
他刚遭心灵重击,这几百里不停不歇的路程跑得他口干舌燥,跑得他胸口发闷,两条腿重逾千斤,可是他仍咬牙苦撑着。
有几度他想停下来歇一下,哪怕是一下。
可是他怕一歇下就难再站起来。
突然,他看见了,远处一连串的几点黑影在往前蠕动着,像是一队人马。
他心中一阵狂跳,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力,使得他速度又快了很多。
那成串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错,那是一队人马,有推车的、有骑马的、那推着的小车上,还各插着一面小旗,迎风招展,不住飘动。
是缥车,是十二金钱赵振翊的那趟嫖。
想必,那队人马里也有人发现他了,人马停了下来,有两骑拉转马头驰了过来,是赵振诩跟赵强。
李凌风跟赵振翊两人两骑行到了一丈内,赵振翊、赵强双双收经控马,李凌风也收势停住。
赵振翊讶然道:“李兄,你……”
李凌风咬牙忍住累、忍住喘,忍住那像虚脱般摇摇欲坠的身子,道:“赵嫖头,先答我问话,谭姑娘现在何处?”
赵振期道:“我怕弟兄们起疑,编个故事让汉帮、丁秀。石清三个离开嫖车保着谭姑娘主仆走在前头,两下距离不到一里,一有事故我随时可以赶到。”
李凌风心头一阵狂跳,没等赵振翊把话说完,强提一口气,腾身往前扑去。
赵振翊一怔,急吩咐赵强道:“叫弟兄们赶一阵。”
他拨马近了过去。
一里距离在练家子来说不算远,在李凌风这种脚程下更近,一阵疾奔之后他看见了辆马车两匹马,停在前面一片树林旁。
车,紧靠路旁。
两匹马在路旁草地上低头吃草,只不看见人。
李凌风心中一急,加速奔到,到车边他先伸手掀开车篷,他心神狂震,马上怔住。
车里,或靠、或躺四个人,王妈、丁秀、石清、还有那汉邦的瘦高中年汉子。
王妈、丁秀、石清都闭着眼,嘴角各挂着一丝血迹,一动不动。
只有叫汉邦的瘦高中年汉子还睁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在喘。
他一见李凌风,两眼暴睁,挺身坐直道:“李爷,蒙面一大口鲜血从嘴角涌出,两眼一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李凌风只觉血气上涌,胸口一闷,胸中晕眩,眼前一黑旋即人事不省。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凌风幽幽的转醒,头一个感觉是脸上跟胸口凉凉的,凉得很舒服。
他猛然睁开了眼,人已在树林里了,满身是阴凉。
赵振翊跟赵强就在身旁蹲着,赵强弄块湿手巾直在他脸上擦,他睁开了眼,赵强挪开了手。
赵振翊的脸色好阴沉,好难看,只听他道:“李兄醒了,现在觉得……”
李凌风脑海里浮起了一件事,心里一急,挺身要起来,可是他身子只能一动,却坐不起来。
只因为他觉得浑身抽疼,虚脱了一般的乏力,而且一动就头晕。
他心里大急,吸一口气聚力想再试试,可是他刚动就被赵振翊伸手按住了,只听赵振翊道:“李兄体力消耗太多,脱力脱得太厉害,暂时不宜行动,不过李兄请放心,谭姑娘一直是由我赵某护着的,如今谭姑娘出了差错,让人掳了去,这找寻姑娘的担子,理应由赵某人来挑。”
李凌风道:“赵缥头,现在不是谭姑娘让人摇7去,连谭大人的处境也危险,我得赶快赶到济南去。”
赵振翊道:“现在连谭大人处境也危险,李兄这话……”
李凌风心里着急,奈何他的身子急不起来,他只有忍着急把乃父诈死,结果仍难逃毒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那人既偷听到我父子的谈话,我料想他一定会起来下毒手,所以我马不停蹄,日夜急赶,结果仍是迟他一步,他既然掳去了谭姑娘,下一步一定是赶往济南杀害谭大人,救人如救火,这儿我已经迟了一步,济南方面我怎么能再赵振翊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敢情是血滴子好一批阴狠卑鄙的东西,李兄,赵某这就把这趟嫖交给赵强,马上去找谭姑娘去。”
李凌风一怔忙道:“这怎么行,好歹赵缥头把这趟嫖保到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