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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楠在对方身边坐下,双手置于膝头,“唔,如此一来,你不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可以这么说。”
秀楠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之前缠绕着自己的烦恼得到了解决,随着这声叹息融入到空气当中。
纪子同样舒了一口气,对于他人而言是幽灵,对于秀楠而言是活人,便已足矣。因为她找不到在这个时代除了秀楠以外她还与什么人有联系,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秀楠。只要秀楠能够感知她,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皆是无足轻重。
何况她能以这种形式留在秀楠身边而不被他人所察觉所阻拦,已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幸运与幸福。16岁的秀楠也好,33岁的秀楠也好,50岁的秀楠也好,只要能留在秀楠身边就好。
纪子瞧着手掌,这具身体的变化远远超出她的意料,不仅是物理上的疼痛消失了,连性质都发生了改变,好像从某个遥远的国度拉来了一个全新的躯体套在她身上,而原有的身躯则暂时置于另一个地方。所幸的是没有连同灵魂一起换掉,灵魂依然是原来的灵魂,纪子依然是原来的纪子。
“事先声明,不可以扔唱片,一张也不能扔掉,如果想扔什么东西的话,就扔其他好了,作业课本衣服内衣什么的都无所谓,唯独唱片不可扔。”秀楠敛起笑意,严肃地叮嘱对方。
纪子“嗬嗬”地笑了几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记住就是,唯独唱片不可扔。”其实不用对方提醒,她亦对此了然于心,与秀楠多年来的生活经历,对方的爱好习惯已成为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吸附于她的脑海,她深知唱片之于秀楠的重要性,对于中意的唱片,秀楠向来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曾经有一次她对秀楠问了一个很俗的问题——唱片与她究竟哪个更加重要?当时正在整理唱片的秀楠停下了作业,盯着手中的Christina…Aguilera的《Stripped》一会儿,然后转过脸看向她,说:“唱片丢了可以再买,纪子丢了就没有了。”
对于那天的场景纪子历历在目,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秀楠穿的衣服、秀楠的表情、秀楠的语气等统统深刻地印在她的脑袋。自己听到这个答案后,也是“嗬嗬”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便很不争气地涌上了眼眶,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所以她竭力克制自己欲要哭泣的行为,可最终她却把脸埋在对方的肩上哭了起来。
到底因为什么而哭呢?时到今日纪子仍然得不出具体明了的答案,只是当时秀楠的话犹如一股无可抗拒的、蕴含无限能量的魔力给予了她猛烈一击,让她一反常态地哭了起来,不过是一边笑一边哭,其中没有半点悲伤与忧郁,倒不如说内心被幸福与感动的糖浆装得满满,还从边缘溢了出来。
“唱片丢了可以再买,纪子丢了就没有了。”纪子看着对方的眼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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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唱片丢了可以再买,纪子丢了就没有了。”纪子看着对方的眼睛,笑道。
秀楠若有所思地盯视对方的脸,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她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对方却明确地表示在秀楠心中,她纪子理应比唱片更加重要,而唱片是秀楠最珍视的事物,这样一来对方的意思不就是她才是她最珍视的一切吗?
诚然,唱片是死物,纪子是活人,死物与活人不足以相提并论,如对方所言,唱片丢了可以再买,可纪子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因为纪子不是商品,不可以批量地生产,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独一无二的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如此看来,纪子的确比唱片重要许多。
秀楠轻咬着下唇,挠着头发,她知晓对方所指的重要性不完全是死物与活人这方面的问题,还有更深一层的她捉摸不透的含义,这层含义是什么?秀楠全然想不出答案,遂放弃思考。
“OK,唱片丢了可以再买,纪子丢了就没有了。”秀楠向对方保证,“记住这句话就是。”
纪子嘴角的笑意扩大,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额头抵住对方的额。秀楠微微瞪大了眼眸,她从来没试过与其他人如此亲密地近距离地接触,对方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潮乎乎暖融融的。
她能清晰地瞧见对方那两排经过化妆修饰的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鼻梁以及两侧的雀斑,这回她更加清楚地看见每一块雀斑的形状,这些雀斑大概从少女时代起便驻扎在脸上了。
如猫儿般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她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瞳非常大,导致眼白的地方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