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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子呈“凸”形,却不方正,圆滚滚的,就像一个人穿了几层棉袄。
砖红色的墙壁,显得十分厚重。
窗子形状不同,大小不一,黑洞洞的,更像一个个瞭望孔。
一楼并非紧接地面,需要登十几级木台阶才能走上去。
别墅内部,如同一个科幻小说——房间内的墙体、隔断、门窗,全部由玻璃和镜子构成。因此,这个房子变化多端,两居可以变出一居,也可以变出三居。
走进这个“魔方户型”,如同置身一个冰冷的世界,产生不同的空间感。
现在,看不到玻璃,也看不到镜子,房间里没有开灯。
此时已是午夜,没有月亮,天下一片漆黑。
米嘉和作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在谈顾盼盼的事,都没有一丝睡意。
米嘉的手里还在玩弄那只ZIPPO打火机: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这只打火机已经死了,永远打不着了。
作家和米嘉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根雕茶几上,扔着一张《午报》,那上面报道了昨晚那场生死婚礼,还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撒尔幸正抱着戴着面纱的顾盼盼拜天地。她穿着维多利亚式复古风格的婚纱,僵硬地躺在撒尔幸怀里,雪白的婚纱长长地垂下来……
举行婚礼时,并没有记者到场,这张照片一准是哪个宾客向报社提供的。
现在,顾盼盼的影像不但藏在面纱后,还藏在黑暗中。
米嘉把打火机扔在一旁,在黑暗中突然转变了话题:“我越来越觉得,伏食这个人有点怪异……”
作家和伏食打交道很少,不过他肯定知道伏食和米嘉是什么关系。在这个特殊的黑夜里,米嘉的话让他哆嗦了一下。
“他……怎么怪异?”
“我也说不清……最早发现他行为异常,是去年11月16号的事,他刚来公司两三天。夜里,我醒过来,发现他不见了。深更半夜,他去哪里了呢?我一直等,过了很长时间,他也没回来。我实在熬不住,就睡着了。”
停了停,米嘉继续说:“去年12月15号深夜,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又出去了。这一次,我使劲瞪着双眼,不让自己睡着。一个多钟头之后,有个人影在我旁边无声地躺下来,满身凉气。我竟然没听到开门声,也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假装睡着了,当时没有追问他。第二天早上,我说起了这件事,他淡淡地说——你做梦了。”
没听到开门声,也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嘉为自己的这种描述感到了深度恐惧——现在,伏食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就站在旁边呢?
她干咳了一下,又说:“他住进玉米花园之前,我和他有一个君子协定,互不干涉对方的自由,也互不打探对方的行踪。因此,我再没有追问过他。今年1月14号,他又在午夜时消失了,一个钟头之后,悄无声息地返回来……”
“你怎么对日期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总结出了一个规律,他总是在月圆之夜出去。”
“月圆之夜?”
()
“我说的这些日子,都是阴历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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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旁听(3)
“是的……”
“元宵节那天晚上,我预感到他又要离开,就一直没有睡。果然,半夜时,他轻轻起了床,溜出去了。我依然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听到开门声。每次到了这个诡秘的时刻,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幽灵,一个幻影。我忍不住,悄悄爬起来,决定跟踪他——你猜,他去哪里了?”
“……地下室?”
“他赤身裸体地上威虎山了。我看着他消失在树木中,没敢跟上去。”
“他,他上山干什么?”
“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和女人幽会?不像。没有哪个女人胆子那么大,胆敢一个人在山上等他;到山里寻找宝藏?更不像,山上只有坟地;练气功?他平时对那些东西从来不感兴趣……到现在,仍然是个谜。”
黑暗中,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不知道是作家还是米嘉。
作家说:“看来,这个人肯定有问题。3月8号那天晚上,他怎么鬼使神差地去了玄卦村?这事儿太蹊跷了。”
“因此,我怀疑,顾盼盼并不是那个杀手杀死的……”
“嗯?”
“也许是这样——那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