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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样。”
他这话又大出谷靖书意料之外。这书生毕竟心底仁厚,虽说了恨不得杀了他的话,但真叫他下手,他又哪里狠得下心?更何况……南宫珏在他旁边大瞪了两眼瞧着他,看样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即出剑击杀,绝不迟疑。但他好容易才将南宫珏教得性子和缓,如何开得了叫小珏下手的口,一时竟愣住了。
他是愣住,那南宫玮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父亲!”
南宫北翊正好要同他说话,接道:“小玮听着!”
南宫玮心里有许多话想同他分辩,诸如“不过是死了个情人”“南宫家利益总比区区一个谷云起重要得多”“以后时日尚长,焉用因小失大,为眼前这点小小情感便放弃将来所有”,他所明白的,其实全是南宫北翊曾教给他的,南宫北翊难道会不清楚?
这个谷云起在南宫北翊心中,其实并不是有点“小小情感”的“区区情人”。为着他的死,南宫北翊的整个思维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南宫玮心中憋屈之极,只恨那些话不能够明目张胆地说出触犯众怒,当下亦只有耐着性子俯首道:“请父亲吩咐。”
南宫北翊没有看他,却还是看着谷靖书──或许看的是被谷靖书牢牢遮挡起来的谷云起,缓缓道:
“自今日起,南宫家对天门秘藏再不起觊觎之心,亦永不染指。此处密室地道,你与小琛须得起誓,终身不得向他人透露。迁葬之事毕,你等终其一生,也不再踏入天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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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在场人等除南宫珏外尽皆愕然。谷靖书与甘为霖固然是意料之外,那南宫玮听闻简直有些气急败坏,道:“父亲!”若不是心里还念着些伦理纲常,早要跳起来责问南宫北翊是否脑子坏掉了。
南宫北翊的脑子确实坏过,但此刻却清醒得很,截口道:“发誓!”
南宫玮暗暗咬牙,他千算万算,绝没料到父亲清醒过来之后,竟站到他们的对面……不,不是“他们”。
南宫琛正拉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央求道:“大哥!”那眼里脸上的神色,分明也是叫他听父亲的话,不要再打这天门秘宝的主意──或者还有与南宫珏谷靖书重新修好的意思。他原以为这应该是南宫家人人均有的野心与欲望,结果到头来竟只剩他一人在孤军奋战。
你们都要逼我放弃么?
南宫玮的性子本来暴躁,即管是那百依百顺的南宫琛,也常常要被他责骂“惩罚”,况且眼前情景已是完全逆了他的心意。他脸色已然阴沉下来,南宫琛看得分明,不由惶急之极,又深感自己人微言轻,在左右大哥的决定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尽量抓住南宫玮的手,期冀他不要丧失理智至竟当场与眼前这许多人火并起来。
南宫玮僵持着迟迟不答,南宫北翊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而他不避不让,亦昂首蹙眉直视着南宫北翊,并不退却。
南宫北翊一怔,或许是从这过于执拗自信的表情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神情愈加惨然,轻叹一声,道:“小玮,听话。”
但南宫玮就跟当年的他一般,认定了什么事便近乎偏执地定要做到底,那么至少在最苦痛的时刻来临前,他都不会为曾经的决定后悔,更不会轻易改变。
南宫玮固执地不肯接话,现场气氛又紧张起来,使得最不愿见到干戈的南宫琛慌乱得几乎要哭了,道:“大哥,小珏和靖书,我们本来是……一家人的,何必要这样剑拔弩张,伤了和气?”
谷靖书倒是并不想同他们伤了和气,然而怀中谷云起尸骨寒透,南宫玮不肯表态放弃对天门的企图,他既没法抛开叔父被害死的仇恨,又有他天门后裔无法推卸的责任,是以面对南宫琛的劝导却只能沉默以对。
令人惊奇的是南宫珏居然也没出口反驳他的话。在南宫家住的那么多年,这位二哥对他一向都是不错的了,他虽常不领情,但近来颇通人事,想来也明白二哥的意思,便没驳这二哥的面子。
他们不说,南宫玮却开了口,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道:“谁和他们是一家人!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崽子,白养了这许多年不说,临到末了还要倒打我们一耙。这样的一家人莫不要将人气死害死?”
他没有直接向父亲发怒,把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到南宫珏的身上了。南宫珏再是傻乎乎的,却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敌意与愤恨,当下眼神一冷,整个人站在那儿有如一道出鞘的剑刃,锋利而冰寒,锐气直逼南宫玮而去。
南宫北翊听他说话,果真恍惚就是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