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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折下的海棠,再美的花也不会停驻在一个永恒的春日。店里的午间高峰刚刚过去,沈抱石端着槐花饼走进店面,上菜的也好叫单的也好都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向着他行礼。只有小帮工愣愣地举着电话,无所适从地看了看后厨又看了看正门:“师爷,师姑来电话……说找您。”刚刚还踱着四方步左手端盘右手抱狗的沈大师立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柜台前面。几个食客张望着被他放在一边的盘子,努力克制蠢蠢欲动的手,这明明是最简单的槐花饼,怎么沈老爷子随便放了朵花就让人这么想吃呢?“喂,丫头啊,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你那缺钱了?还是饿了?”跟沈何夕打电话,沈抱石一贯的语气粗暴,内容简单。电话的另一边,沈何夕沐浴着腐国的晨曦,细长的流鱼握在她的手里。“老头儿,最近身体还好么?”“我什么都好,你不用管。”“哦,那心脏好么?血压呢?脑溢血概率高么?”沈何夕觉得自己必须确认自己别拿回了刀又丢了爷爷。沈抱石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孙女的苦心:“你打电话是闲着没事儿咒我玩儿?”什么心脏血压脑溢血,主动打个电话都不会说好听的。“老头儿,最近有人送了我一点小礼物。”“谁啊?男的女的,送你礼物干啥?你没钱回礼我给你寄钱去,别欠了人情啊。”沈老头儿生怕自己的年纪轻轻的孙女被人拐了。“回礼的事儿你不用管,我就是觉得这个礼物挺有意思。”沈何夕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刀,“太有意思了。”“丫头你说什么呢?”沈老头茫然了。“有点长,有点细,开了刃……蓝色的珐琅柄看起来很眼熟,两边各有一块玉,一块青一块白……”沈何夕打量着流鱼,一边看一边说着,语速越来越慢。沈抱石听到“珐琅柄”三个字儿的时候已经愣住了,再听到白玉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止歇了。在他身后的的小帮工偷偷伸手虚拦在他的后背上,刚刚师姑可说了,别让老爷子激动地昏了。隔了半晌,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那把刀……多长?”“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长度啊。”沈何夕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自己被老头儿的情绪带动了,刚刚的五个字儿差点把她的眼泪逼出来。“刀柄上是不是有个环?环上面你看看是不是刻了字?”沈何夕很轻松地说:“对呀。”“字是不是写的流鱼?流水的流,活鱼的鱼?”老人激动得简直不能自已,流鱼啊,流鱼回来了。另一端的女孩儿轻轻打了个哈欠:“我要去吃早饭了。”“先别吃!那个字儿是不是流鱼?啊?是不是流鱼?”老爷子激动的心情差点直接转化成抓狂,吃个什么吃啊,先告诉我是不是流鱼刀啊。沈何夕用流鱼刀的刀柄戳了一下趴在窗台上的小墨迹的鼻子,正在浇花的泰勒夫人看见可怜的小墨迹被主人戳了个趔趄立刻放下喷壶过来抱走了小宝贝。“嘿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别人送我的。”给你的老基友做了半天的心理疏导,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墨迹?“丫头!别闹!”沈抱石的态度变得严肃了起来,激动啊兴奋啊没有了氛围的支撑慢慢从高点上降了下来。听见他严厉了,沈何夕一点也不害怕:“啧,你又凶我?我就不告诉你了,想知道啊……来,说你疼我。”“你、你、你胡搅蛮缠!”“对啊。”上一个嫌弃我不够尊老爱幼的今天早上就给我送早餐上门了,说我胡搅蛮缠老头儿你给我等着。“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挂电话了啊。”“哎……好好,我疼——嗯你。”老头子转身,看见身后站了个小帮工,说话的语气立刻变成了“牙疼调”,他挥挥手把人赶开了。“是啊,是疼我啊,还是疼流鱼刀啊?”“你!”一个字儿,老爷子说的斩钉截铁断金碎玉生不如死。“成,是啊,是流鱼刀啊,保养的挺好。”听见老头儿亲口说疼她,沈何夕满意地给出了答案。“真的是流鱼啊……”眼泪从老人眼睛里涌了出来,沿着脸颊流过他不再丰满润泽的脸庞。电话里,女孩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老爷子你哭啦?老爷子你是在店里的柜台上吧?来吃饭的还能看见沈大师掉眼泪的表演,真值。”呸呸呸,说什么呢,谁掉眼泪了?谁表演了?老人两把抹掉了脸上的泪,关注起了更重要的问题:“我马上就去办手续,我得去腐国给把刀接回来。”“你刚刚还说更疼我的,现在就为了个刀也肯出国?我自己孤零零来腐国你都不送我。”“唉,你个熊孩子,能一样么?”老头儿又一次被自己的孙女折腾的没脾气了。“反正啊,等你办完出国手续,我暑假都开始了。”对啊,丫头她有暑假呀,她暑假回来,自己不就能看见刀也能看见人了么?“丫头,你把刀带回来?”兴奋中的老爷子没弄明白,这把刀既是古董又是刀具,即使出得了腐国,在华夏海关那里也会被查扣。“我看看吧,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把流鱼刀弄回去”沈何夕的心里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