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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耀动也不动,懒洋洋说道:“你们不懂。”
两个小丫头心里不服气,却都不说话了。
方耀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撑着直起身子,问道:“当家什么时候走?”
紫纱被问得一愣,听见紫萝道:“听当家院里的紫燕说,不出十日了。”
“十天……”方耀缓缓道。
紫萝道:“是啊,还听紫燕说,当家赶着去看顾豫北的生意,那里新掘的铁矿窑,大得不得了!”
方耀只听了,不再说话。段诚说过,不弄清楚他这个人怎么敢轻易离开,那么他不去找段诚,段诚自然也会来找他。
天气渐凉,厨房道路太远,送来的东西都入口都没了热气。紫纱和紫萝在院里支起小炉灶,送来的食物都蒸热了再给方耀送进房去。
日前紫纱去前院问伙房管事要木柴,那管事是个年轻不牢靠的,嬉皮笑脸对紫纱道:“柴火前院都不够用,连当家院里都没多要,你们凡少爷可是精贵,凭什么啊?”
因为各院都还未升暖炉,木柴确实储备不多,只是说不够用自然是假话,采买的奴役每天都进城,只需要多采备一些就好。
那管事欺紫纱是偏院的小丫鬟,尽拿话逗着她耍弄,紫纱气得满脸通红,回院里低声对着紫萝哭,被方耀给听到了。
方耀摸摸紫纱的头,“哭什么,不去要就是了。”
从那天起,方耀让紫纱寻了砍柴刀来,自己上山砍了树枝木头,回院里劈成木柴。
紫纱总觉得委屈了方耀,连着几日闷闷不乐。
段义找来那天,方耀从山上下来,还未沐浴,就穿了一件单薄衫子,在院子里一刀一刀劈柴。
“唉哟!”段义一脚踏进院子,飞起的木屑正落在他脚边,吓得他又退后一步,笑道:“凡少爷这日子未免过得有些凄苦了?”
方耀一身是汗,薄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而又结实的身体,汗水顺着颈边滑落,随后消失在衣襟处。
这样的方耀逆着阳光抬头看向段义,连段义也是微微一怔,只觉面前这人正介于少年与男人的分界点,青涩与成熟并存在这副身躯里面,美好得耀眼。
过去的段锦凡不是这样的。
段义走上前去,只嘴角噙着一点笑意,道:“明明才几日不见,却每次见来都有些不同。锦凡,四叔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方耀对段义的印象向来很好,于是也笑了笑,道:“四叔,人会长大。”
段义又看了方耀片刻,无奈笑笑,招手唤来紫纱:“伺候你家少爷换件干净衣裳,身上汗也擦擦,收拾好了随我出门。”
方耀问道:“去哪里?”
段义背着手摇摇头,“这不该问我,我是来传话的,你三叔在前院等着你,已经备好车了。”
“哦?”方耀了然地略一点头,不再问了。
段义站在院中,看着方耀回了房间。他一时有些恍惚,思索着这侄儿过去的样子,竟是想不真切了。
以前这几个侄子中,数段锦禾和段锦鸣与他相处得最多,锦禾是段家长孙,锦鸣则精明能干,到了年纪便开始在家族生意里帮手;而段锦云,虽然相处不多,段义却一直欣赏他安静不争的性格,连段诚也是对这侄儿赞许颇多;锦堂太小不说;最后剩下这段锦凡,段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少年太过羞怯,平时在庄里碰见了,他只会远远躲了,连一句四叔也不上前来招呼一声,久而久之,段锦凡在段义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仿佛一朵娇嫩花朵,美则美矣,却一折就断,弱不禁风。
段义想,这花朵怎么就在自己没注意到角落,扛住了风吹雨打长成了如今这修竹一般的少年呢?
此时洗澡是来不及了,紫萝用木盆打了水,沾湿了布巾递给方耀,方耀自己解了衣服擦汗。
紫纱则张罗着干净衣服,给方耀放在床上,放在最上面的,还是段诚送的那杆玉笔。
方耀没有驳了紫纱心意,穿上段锦凡喜爱的素白长袍,最后将玉笔挂在腰间。拉开房门走到院里,对着段义一抬手,道:“四叔请吧。”
两人往前院走去,一路没有再交谈。段义走得也挺快,似乎怕让段诚等久了。
一直走到最外一进院子,庄园两扇红铜大门已经打开,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段诚撩开帘子从车厢里探出半截身子,招呼两人道:“都上车吧。”
段义有心想扶方耀一把,方耀却落后半步,道:“四叔先请。”
段义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