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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沉沦,只等他闭上眼——
而她透过他双眼,目睹自己的渴望与依恋,她的感情无法改写,更无力否认,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再眨一眨眼,勾勒出一汪纯真魅惑。
众生色相,欲以为先,无人能挡。
他喉间稍动,外凸的喉结从上到下,忍过一场大汗淋漓的隐秘冲动。
空气干燥,仿佛由眼神交汇溅出火星劈啪作响。
最终他抬手盖住她双眼,浓密的睫毛扫过他掌心,酥酥麻麻,欲行又止。
眼前只剩一张嫣红口唇,烟云穿过摩天楼的鲜活突兀,弯曲弧度为死气沉沉都市带来一夜惊心动魄壮美诗篇。
等不来他的主动,她心甘情愿邀约,“你要吻我吗?”
然而依然没有回应。
他长长叹息,对她、对自己、对现实,同样无可奈何,“阿楚,不要这样。”
时间停在这一刻,平常吵吵闹闹不停不休的人这一刻被凝滞的空气包裹,同时被灰暗的情绪撕扯,再多磅礴无私的爱恋亦无法阻止刹那间烧成灰烬的失望。
掌心尝到眼泪的濡湿与咸涩,他的心收紧,疼痛似潮水上涌,无法抑制。
两个人,一段情,双双痛苦。
但是他、他们,个个都低估她。
不过一瞬间,悲中取乐,江楚楚很快变回不谙世事勇往直前的青春少女,拉下眼前遮住光线的手掌,眼底的泪未干,她牵动面颊,努力贡献微笑,夜光闪过一双晶莹眼珠,这世界欠她一个温暖拥抱。
“好,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笑容开出一朵蔷薇花,孤独生长在人潮汹涌街口。
心如刀绞,连一口呼吸都如此艰难。肖劲握紧手刹,停了又停,仍未能讲该说完的话讲给她听。
楚楚却装出活泼快乐,拿上书包与他告别,“哎呀,到时间啦,再不上去又要被老师念,我走啦,你自己慢慢想。”
说完也不等他抬头,她快速下车,匆匆忙忙逃离现场。
只留给他薰衣草香波的熟悉味道,以及满车不能言表的挣扎痛处。
忽然间他猛地砸向方向盘,汽车喇叭长鸣,刺破冰冷寂寥夜晚。
已经跑到电梯口的楚楚忽然停下脚步,旁边一位白衬衫男士经过,少不了骂一句“痴线”,又不是防空警报,拉那么长那么大怎么不烦人?
电梯到岸,白衬衫已走入电梯按下楼层号码,却看见江楚楚木头人一样站在电梯口,神色黯然,一动不动,因而好心问:“妹妹仔,你去几楼?”
她适才回过神,懵懵懂懂走进电梯门,“去顶层,多谢。”
电梯内四面都是反光墙面,清清楚楚映出她眼角泪痕,也渐渐照出她断断续续涌出的伤心。
没有肖劲的地方才可以放声哭。
哭得接不上气,哭得毫无形象,哭到“白衬衫”都紧张,“妹妹仔,你不要紧吧?去顶楼干什么?高层风大,不好玩的。”
原来担心她“失恋”寻死。
有人关心有人问候,她哭得更大声。
十四楼到岸“白衬衫”也未走出电梯,一直陪她坐到三十一层,期间递给她半包纸巾,安慰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你才多大?还有大把青春,妹妹仔要学会向前看。”
她哭着点头,“好,我至少要活到三十岁。”
白衬衫扶一扶眼镜,笑着说:“三十岁都好年轻。”
“很老了,三十岁开始长皱纹,皮肤松弛面色蜡黄,再没有人爱。”
“最重要是爱惜自己,男朋友同与丈夫都是过眼烟云。”
两人走出电梯,一同站在走廊聊心事。
楚楚擦干眼泪,仍抽噎,“听起来你好像经历好多事。”
白衬衫说:“那当然,年初被诊断为胃癌中期,要过鬼门关才活得下来,你刚才讲三十岁就够,我恨不得能再活一百三十年。”
她惊讶不止,“你……你看起来好年轻……怎么会?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医生开出诊断书,由不得你不信。”最痛苦的时期已过,他现在讲起来云淡风轻,“我还没到三十岁,但医生却告诉我如不能顺利控制癌细胞,一旦扩散就只剩半年时间。一面治病,一面想到还有无数心愿未了。我死后妻子该怎么活?还有父母需赡养,还有老友舍不下,这些那些,再给三十年仍旧有心愿未了。所以妹妹仔,珍惜生命,你还小,不要学电视剧,动不动要死要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