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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姑爷,好像眼里除了朱墨就没有她这位主子。楚瑜气咻咻的将扇子柄夺过来,用力挥舞着,头发丝都散乱成一团。可是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只觉得心火难消:如果说先前她对朱墨的品格尚抱有一丝侥幸的话,现在则是完全失望了。朱墨饮宴归来,见厢房的门严严实实闭着,盼春望秋二人困顿守在外边,左一下右一下的打盹。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夜,楚瑜对他百般抵触的情势。盼春倏然睁开眼,见朱墨前来,忙欠了欠身,道:“小姐见姑爷您迟迟不归,已经睡下了。”果真睡了么?朱墨有些诧异,继而见盼春悄悄朝他打眼色,这才会过意来,笑道:“那我进去瞧瞧。”那厢楚瑜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暗暗埋怨盼春不懂得应变,就不晓得找个由头将朱墨拦在外边?偏要放他进来,真是糊涂!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楚瑜忙将头往里拱了拱,营造出熟睡的假象。脚步声慢慢近前来,那人驻足床边,却并没有说话,仿佛只在沉默的看着。这压抑的气氛真叫人受不住,楚瑜忍无可忍的掀开铺盖,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声音激动得都有些变形,“你还有脸来见我?”朱墨盯了她半晌,才慢吞吞的道:“你是否觉得我与赵克己同流合污,所以看不起我?”原来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但这只会让楚瑜更加愤怒,她讥诮而尖锐的道:“难道不是么?”无论何时朱墨都能维持住可恶的翩翩风度,他反问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楚瑜并不否认,她对于朱墨一开始就是存有偏见的,尽管在后来日渐的相处之中,这种固有印象渐渐被扭转了过来,然而今日的这一出,令她美好的希冀都破灭了,一切更是被打回原形。她喘着粗气道:“你为什么不骂他一顿,为什么还和他一起饮酒作乐?是不是也和这狗官一样,浑然没把外头人的性命放在心上?”楚瑜并非嫉恶如仇的性子,可但凡读过点书的人都得晓得,大节不可亏,大恶不可作。然而朱墨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叫她失望透了。朱墨依旧安然看着她,平静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嘲讽,“你觉得我该怎么着,立刻将此事上报朝廷,等候陛下派出更清正廉明的人选接应?你知不知道其中得耗费多少功夫,不等陛下的谕旨颁下,衡阳的百姓或许都饿得死无全尸了!或者更有可能,因为咱们打草惊蛇的举动,赵克己会将所有证据瞒下,我纵使想制裁他也没办法,这便是你愿意看到的么?”楚瑜哑口无言,她的确不曾考虑这许多,只顾着一腔义愤,却忘了如何才是最佳决策。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犹豫的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么?”朱墨没好气的道:“不是!你要不要一剑杀了我,好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黑的?”他真个扔过一把佩剑来。楚瑜始知自己冤枉了他,并且还把他给惹毛了。好在她也并非没担当之人,既然错了,就应该勇敢承认,遂眼巴巴的望着他,“我错了还不成么?谁让你不提前和我说明的,我哪懂得你们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朱墨冷冰冰的不为所动,仿佛这几句还不足以令他消气似的。楚瑜无计可施,只得放下脸面,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柔声细气说道:“您比我大上几岁,就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么?再不济,你想如何罚我,我悉听尊便就是。”她甚少主动示好,但这回实在是自己理屈在先,不得不勉为其难做小伏低。女子的绵绵情意,往往能使得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朱墨的态度仿佛有所松动,目光轻轻自她面上掠过,“真的?”“当然。”这会儿楚瑜已经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了,无奈话已经撂下,再退缩亦不能。好在并不会因此就少块肉,大不了,由他多折腾两回便是。朱墨神色缓和了些,但是并没有立刻向她“讨债”,而是问道:“你饿不饿?”楚瑜苦着脸点了点头,赌气归赌气,但身体的反应却不会以意志为转移的。幸好朱墨早有准备,不多时就端了些酒菜进来,在床边的小几上放下。楚瑜望着琳琅满目的菜色,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但却犹豫道:“会不会太丰盛了?”不知怎的,想到城里还有许多人连粥都喝不上,她却在这里大鱼大肉的伺候着,楚瑜便有一种负罪感。朱墨就不像她这样容易受到良心责备,漠然说道:“反正都是剩的,你不吃,也会拿去喂狗。”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比方么?楚瑜气恼的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大快朵颐起来,她没必要亏待自己的胃。饱餐了一顿酒饭之后,楚瑜的心情好多了,泰半也是因为没了良心上的负担——若朱墨真的沦为她设想中的那种人,那楚瑜宁愿以身殉清江水,也不愿继续做他的夫人。长途跋涉的确是够累的,楚瑜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孰料朱墨此时却不肯放过她了。她不满的抓起那只放在腰上的手,“那你方才还捣鼓着让我吃饭,不会早点说呀?”现在她却是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