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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耀面无表情,轻声道:“你说呢?”
明熙连连点头,轻声道:“哦哦,那什么……我酒品一直不好,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其实你可以把我交给谢燃或谢放的……哦,不然直接把我扔在原地也成!我醒了,自己会回去的!”
韩耀垂着眼眸,冷笑了一声:“谢放跟着谢逸早走了,谢燃醉到人事不省,外面天寒地冻,若将你扔在原地,当真有个好歹,以你的脾性,难免要怪怨牵连无辜的人。”
“好吧好吧,无辜的人。我如今不过是个百夫长,牵连什么无辜的人,这怨气,呵,都可以炼个妖怪出来了。”明熙歪着头看了一会无辜的人,有心讽刺几句难听的,可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有些分不清的画面,话一说出口就温和了许多。后脑突突的跳着疼,她抬手摸了摸后脑,立即痛哼了一声。
韩耀不及说话,几乎是弹坐起来,极快速的拿住明熙的手,侧目间对上明熙有些疑惑的目光,不自在的垂下了眼眸:“昨夜撞到了,一会回去找大夫看看。”
“哦。我说怎么那么疼。”明熙盯着韩耀,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那么奇怪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要给帝京传消息吗?”
韩耀十分自然的放开了手,笔直的跪坐在桌前:“你想让我传吗?”
“当然不想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若非是我肯自出宗族,贺李氏劝父亲给我弄了几张路引户籍,我哪里能出来?”明熙立即坐正了身形,却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剧痛,她看了眼□□脚踝上的那个大包,又疑惑的看向韩耀。
韩耀掩唇轻咳:“你昨夜喝得有些多,甚是不安……”
“啊!哦哦,好了好了,不用说那么仔细,谁会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发酒疯……”明熙打断了韩耀的话,只感十分的尴尬,万分的丢脸,好半晌憋出一句话来,“裴达还在梅园,你派人把他叫来。”
韩耀侧了侧眼眸,望向明熙散乱的长发:“你想这样回去?”
明熙倒也不以为然:“没事,一会罩在大氅上,谁也看不到的。”
韩耀挑眉:“此事不急,你先同我说说,你为何要自出宗族,你为何要离开帝京?你为何又要入漠北军?”
明熙愣了愣:“我何时说的我自出宗族了?……哦,方才那是口误!不过,不管我做什么或是想做什么,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你管不着,韩大人觉得呢?”
韩耀抬眸对上明熙满带嘲弄的眼神,满心的凄凉,化作了满腹的怒气:“我是管不着!可总有能管着的人!太子你自然不惧,陛下你就不惧了吗?他一片慈心,允你出来散心,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漠北军镇守边界,真刀真枪的挣军功的!”
明熙冷笑一声:“我为何不能凭自己的本事镇守边界,争夺军功!?我已经这个岁数了,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你走你的自己的路,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从不曾对你选择指手画脚,你凭什么来对我指手画脚?难不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帝京做个别人面上尊敬心里鄙夷的贺氏嫡长女吗?”
韩耀脸色涨红,怒声喝道:“你这个岁数?你以为你多大了?你今年才十八!正是最好的年华!你为何不能在帝京做你的嫡长女,即便贺氏有诸多不满,只要陛下还活着!他们不敢对你指摘半分!谁敢鄙夷你!你要什么没有!为何要来这苦寒之地!受这般的苦楚!你是在报复谁!”
明熙怒极反笑:“韩大人!我入漠北军,能报复得了谁!你觉得谁会真的在乎?!我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还是那句话,不管多大,我都有我自己的选择!今日是你碰见了我,知道了此事。若你碰不见我,不知道此事,即便我战死沙场,也不需要你韩耀为我收尸!甚至也不会有人特意的去告诉你,我的死活!”
“韩大人也宿醉未醒吗?你当真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以什么身份对我来说这些话?你也好,你的主君也好,都没有资格管我!”
韩耀脸上满是难堪,长长的呼了口气:“好好好,贺明熙你可真是……战死沙场,呵,战死沙场!我是管不了你,可只要我与谢逸说一句,这漠北就再无你的立足之地!你说我管得着还是管不着!你可以不回帝京!我也可以不告诉任何人见过你!你甚至可以做别的事!但你是个娘子!如何能从军!如何能守卫边陲!你瞒得了一时,你还瞒得住一世吗!”
明熙挑眉,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你着人去叫裴达。”
韩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压住了心中的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