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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占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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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山远天高烟水寒
浪淘沙
——李煜
往事只堪哀,
对景难排。
秋风庭院藓侵阶。一桁珠帘闲不卷,
终日谁来?
金锁已沉埋,
壮气蒿莱。
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
空照秦淮。
初秋。江南的初秋。
金陵的秋气,清新爽洁;金陵的风物,明畅怡人——数年如此。
李昪代吴称帝建唐,定都金陵,已历数年。
这正是昇元五年的江南。
金陵,初秋,黄昏已悄然而来。
“嘶——”显然是马匹已气力衰竭。
石城山,在这个黄昏之中格外凄凉。
况且,还有一匹将入地府的良驹,在那里悲嘶。
马既是良种,本该健步如飞,谁也不明白它怎么会口吐白沫。
“哇——”婴儿的啼哭声大作。
马蹄终于软了。马后的车厢随着马的倒下,翻倒在地。
“冰儿,摔着了吗?云儿怎样了?”
驾马车的男人跃下来,去开车门。
“只是受了惊,云儿没事!”
年轻的少妇抱着一个婴儿钻出车厢。
方面大耳、气宇轩昂的男人约有二十五、六岁,粗衣布履、举止不凡——他是普通的车夫吗?
被唤作“冰儿”的少妇,年约双十,杏眼桃腮、容颜俏丽。怀中的男婴未满周岁——她是普通的少妇吗?
“春秋,非去嵩山不可吗?我实在不想见他!”冰儿面有忿忿不平之色。
婴儿仍在哭,或许他也知道没有父亲的缺憾。
春秋尴尬一笑,道:“我可是证婚人,你们闹成这样,我还能不管?”
冰儿拍拍婴儿,口气淡漠地道:“让义德作个清净和尚不好吗?我不想打扰他!”
春秋叹道:“这些年莫大哥看着你们相知相守……”
冰儿仍是轻描淡写地道:“算是齐韵冰看走了眼罢!”
莫春秋问道:“你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一走了之,也是你任性了些。”
齐韵冰转过头去,不以为然地道:“心都不在了,孩子能让他牵挂么?”
“你却忍心云儿没有爹?”
“云儿能有娘,已经很不错了。”
“何苦……”
“你是义德的义兄,为他说话我不怪你。不过这嵩山,我却不想去了。”
“这又是为何?”
“少林寺高手如云,他去作了和尚,说不定仇家不敢再去寻他。若能如此遁迹江湖,是福非祸。”
莫春秋一呆,苦笑道:“原来你还在为他着想。既如此,你该让他知道已自己为人父。他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难道我是托庇于人的弱质女流么?”
莫春秋又苦笑了一声,涩然道:“真是弱质女流倒好了,至少不会用剑去伤他。皮肉伤虽说不重,心上的伤看来却是不轻啊。”
齐韵冰忿然道:“江湖夫妻,动手本是平常之事。他下手不容情,我们的功夫在伯仲之间,却要我如何相让?”
莫春秋黯然不语。
“他一走了之,仇家这一年来却不断滋扰我与云儿……况且,他打我那一掌也不轻呵。”她怀中的婴儿哭得累了,已沉沉睡去。
“呜——”那匹良驹喘了最后一口气,终于闭上双眼。地上是一大滩白沫。
“冰儿,有古怪!”
“我也觉得不对!”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点头。
“前日未入金陵时,京东钟山下那家酒坊、那个酒保……”莫春秋若有所思。
“那个酒保步履轻盈、身手矫健,绝非庸才。那几个饮酒的客人互使眼色,应该是一路的。难道竟是冲着我们来的?”
莫春秋似乎有些想不通:“江湖异人隐居于市,本来不足为怪。”
齐韵冰接道:“怪就怪在这样的酒保竟然会摔盘子,而掌柜却不出来加以责骂。”
“你也看出来他们是冒充的?”
“我想不到他们会与我们有关,是以没敢惊动你。”
莫春秋恍然,既惊且怒地看着那匹已倒毙的良驹。
天色渐低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