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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才将你摸清楚,但也不晚。”鲁承宗面对刀尖很是镇定。
“你解了我回头绳的时候,有没有确定我是谁?”鲁联问道。
“那时都还是推断和猜测,但我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我的推断和猜测了。事实也证明我是正确的。”鲁承宗说这话的语气很得意。
“我好像没做漏什么,你就凭我一身水靠就能确定?”鲁联还是心有不甘,他一定要问出个缘由,这就好像一件作品被别人指出有致命的缺陷,是无论如何都要刨根问底的,而他的作品就是“鲁联”这个身份。
鲁承宗的嘴角挂出一丝微笑:“你怎么都想不到,我在炸鬼嚎的坎面中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杭州的风水大师定无疑。二十年前就是他带我去巡抚宅中救了你。是他让我想到了很多。为什么我家刚盗回来那副画,当晚就又有人来抢夺,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家地点位置的?他们又是如何顺利地解了护家的坎子的?你过来救援为什么没拿刀,而是拿的你并不习惯的斧子?这对于一个老刀客是不应该出现的疏忽。进这园子后,你领头直奔池塘边的观明阁,显然你是知道那里有什么,而且在我们后面出现变故时,你根本连头都没回。”
鲁承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观明阁,你走过栏,入室上楼,根本没一点戒心,说明这些地方有没有坎面你都知道,肯定在这之前有人踏过,并给了你消息,比如说定无疑这些人。江湖上传言,鲁家在江南动得厉害,我以前还很纳闷,现在知道了,是把你们这帮子人误会成我家了。你那身水靠只是提醒我你是定海人,会水,但是你系回头绳的拴缆扣却让我忽然醒悟了,你一直都打反穿绳,说明这行船常用的扣你早就会打,已经习惯反穿改不过来了,你跟我学系扣的时候一直在装不会。”
鲁天柳忽然插话了:“我在船头玩玉盒的时候,你一直在偷偷地看着。”
“我也在偷看。”鲁承宗又接上了话头。“当你认为宝物已是囊中之物,便肆无忌惮地与伙伴吹唿哨发暗号,这辰光,我终于可以确认我推断的一切都是事实了。”
“五候用拼命一招的时候,你喊当心,不是关心五候,而是在提醒自己同伴。”柳儿又插了一句。
插话的不止柳儿,船尾的五候挣扎着坐了起来,呐呐地问了一句:“师父,那你让我独自去关那个冷坛子,是不是把我当探杆了?”
“其实他收你就是为了好掩饰自己,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所以他放着许多灵巧聪明的孩子不收,而偏偏选中你。”鲁承宗帮鲁联回答了五候的问题。
“哈哈、哈哈。”鲁联的笑声中缺少真正想笑的成分,所以他可以嘎然收住。“佩服,有时候真的不能小看你们这帮子工匠,手艺人的心还是很细的。但是现在还是将玉盒给我,这样的好东西在你们这帮工匠手中会很浪费。柳丫头,拿它给你爹换条命还是值当的。”
“这样的交换还不是很公道,再加两个问题,你要说了,我肯定给你。”柳儿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明白,她很难抑止自己的好奇心。
“说。”
“谁派你来我家,为什么?”
“原来的浙江巡抚张曾杨,是因为他家祖上传下一个得宝得天下的秘密。听说他本姓杨,后改随母姓,不知是为什么,大概是要掩饰什么吧。”
“他祖上是什么能人?”柳儿继续问道。
“好像是辅佐过明朝建文帝的吴王教授杨应能。”
“哦!”“哦!”柳儿和鲁承宗都明白了,也只有这样一个做过朱家皇帝老师的人才有机会看到朱家留下的什么秘文典籍,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能力悟出秘文典籍中暗藏的奥妙。
“那条大船为什么走了?”柳儿趁鲁联还没有不耐烦,又问了个问题。
“不知道,那船和我们不是一路,也许是朱家的援手。”
“那难怪你会抢在我前面护住,原来是怕盒子被其他人抢走。”鲁天柳终于明白恶狼为什么会有保护绵羊的冲动。
鲁联听完鲁天柳的话,好像意识到什么,马上嘶哑着嗓子叫道:“快把盒子给我了。”
“不要!……”鲁承宗斩钉截铁地喝叫一声。当即,他脖颈处的刀尖刺得更深了,疼痛和刀尖上的压力已经让他没能力说出后面的话。
“住手!给你!”柳儿看到刺深的刀尖,也立即做出了反应。她左手一扬扔出了玉盒。
第三卷 断凌碎雾 第二章 二老诉
玉盒在口中划过一个斑斓的弧线,往船尾飞去。位置离鲁联很远,鲁联要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