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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在整个过程中,鲁一弃不管是占上风时还是失掉先机,他的气相都没任何的变化,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江湖高手,他没有输赢的概念。他心中只有生与死,再者就是成功与失败。如此跌宕变化的局面中,能保持住气息不变的只有他一人。
还有就是当青衣人的手下看到鲁一弃很爽脆地喝下那杯茶水,便在他要的第二杯茶中下了“失魂无心咒”。但鲁一弃却拿在手中始终没再喝下去。朱家的高手们一致认为,这是因为鲁一弃看出其中下了咒。能看出茶水中下了符咒,那么这个高手所涉及的范畴恐怕要比想象中要广得多。
铁头船驶出好长一段距离后才升帆加速。其他躲在舱里的人也都钻出了舱门。步半寸挥手让鲨口过去替他把住舵,要是平时在海面上,步半寸只需要将舵把用绳扣一锁就成了,就像在和两艘战船遭遇之前那样,他可以在后面随意踱踱步,因为那样的航行中没有意外和变化发生,就算有也很早就能看到。
此时却不行,一则是黑夜之中,视线不清,而且现在船行的方向是侧向洋波,摆头流,较难控制,而且水下变化也难测。最主要还有一点,与对家的这趟遭遇,让他再难放心将舵把交付与一根绳索。
从那堆补给中找出了航线图。图很简单,有百变鬼礁,这是出发地,也有目的地,出发地到目的地的一条蜿蜒红色曲线是极清晰的。然后就是有几个大标识,其他都是模糊的大概轮廓。步半寸没有细细辨别自己的位置和航线的走向,而是直接寻到标明了目的地的位置。那位置的图形是个圈,一个血一样红的圈,画得很圆很圆。其他再在也没有任何标识,就连代表一个礁群、小岛的细黑点都没有。但什么都没有标注的红圈却给步半寸的心里带来种预感:这目的地会是个他这辈子从未听说过,并且去过后便从此不愿再听谁提起的险恶水域。
鲁一弃缓步走了过来,看到步半寸捧着那张图久久不放便说:“先不要细看了,如果出入不大的话,你先只管往南,差不多到点儿了再细掰。你先把我们最后是怎么出礁被围的事给我说说,这船上就你看清了。”
没得步半寸开口,老叉就先抢着说了:“一线潮不可怕,怕只怕回头浪。刚才那潮水从百变鬼礁过去后,肯定是撞上喇叭口了。这才回头双绞,剪口还正好对礁豁儿。”
虽说鲁一弃这几个月来江湖套话没少学,但这番行船的行话他还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步半寸拍了一把老叉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话头。
“是这样的鲁门长,这里的海岸线肯定是个角形或者斛形,一线潮撞上岸后回拔就有先后了,这就形成了两道滚浪回头,并且两道滚浪还会形成个交织点,这一点的潮力最大。我们都管这种回头潮叫剪子潮。鬼礁那里的剪子潮比别处要凶猛几倍,它的两股滚子浪浪形斜下卷,激起的浪头就好像刃头出水,更为奇特地是它巧就巧在还恰好从礁石当中最宽水道通过。”
“那也合着我们运气差。”鲁一弃显然是想安慰步半寸,让他恢复点信心。
“不是!刚开始我也这样认为。可是从浪头突然变水墙,那一刻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也许回头剪子潮是偶然,也许剪子潮的通行路线是偶然,但接下来的变化肯定有人作为。”
“有人可以操纵那样的潮水?”鲁一弃显然难以置信,其实所有在场听到这种理论的人都难以置信。
“不是有人操纵,而是利用。潮水除了随季节有所变化外,平常时是很少变化的,所以这种一线潮回剪子潮的现象对家肯定早就了如指掌,于是他们可以对那里的礁石群作一番改造。将原本挡道的礁石炸掉,让剪子潮直通礁石间的港子。然后再将暗藏于水面下原有礁石进行修整。使得那里平时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却是暗藏玄机。”
“你又是如何肯定是人为改造,而不是天然而成的?”瞎子在一旁问的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好奇,并不存在多少实际意义。
“就因为剪子潮高耸如刃的潮头突然间被个‘立牛撆水’的局给改了,大家都大概都听说过‘卧牛定水’之局,许多地方治理江流河道时,常在口子处沉一两只青铜卧牛,这是因为卧牛体型流线,水流冲过,可以导流疏淤。而这立牛的作用却正好与之相反,它的作用就相当于奇门遁甲第三十六局‘破峰成嶂’。”
“一峰断破成千重叠嶂!”鲁一弃知道此局意味着什么。
“眼见着船不受控,直撞礁石,我已经完全绝望了。可偏偏就在这关头,前面礁石的根部水下又现出个甩头漩,看着有些像《班经》里记的廊尾亭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