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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让下官全听您的吩咐。”章典怔然片刻,双手接过热茶,话里带着文人特有的清高:“下官自幼在边关长大,通晓突厥语和吐蕃语,略懂回鹘语。”
哦哦,原来是翻译,这就好办了!我颌首道:“薛某略通倭语,章大人不如就主做转舌(翻译),顺便再协助我做做文书,如何?”
章典点头应了。
我瞄了他身后的包袱一眼,问道:“章大人可有住处?”
章典神色有些尴尬,沉默片刻,才微垂着眼低声道:“下官……还未成家。”
意料之中,这样两袖清风的未婚男士,哪有银两为自己置办府邸?我笑了笑,把大厅里忙着倒茶水的海棠叫过来,吩咐道:“茶水交给新来的婢女去倒,你先带着章大人去后院,挑一间光线好的、宽敞的房间给章大人住下。章大人也无须客气,看看房里还缺了什么,回头吩咐下人出去采办便是!”
章典愣了愣,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为难道:“薛大人,这如何使得……”
“咱们离得近也省得你两头跑,我新官上任,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好随时向章大人请教。”我特诚恳地看着这个刚正不阿却难展抱负的年轻人,温和笑道:“还望章大人不要嫌弃薛某一介女流才好。”
话已至此,章典也不再推辞,再次向我深作一揖便跟着海棠退了出去。
好不容易忙到天色渐沉,来访的客人才全部散尽,大厅里已经被各色贺礼、干果酒盏淹没了,一片狼藉。
海棠进门掌了灯,罩上绢白的灯罩,又沏了一杯浓茶给我提神,这才在身上擦擦手道:“薛大郎今儿送了两个清俊的小厮过来,二娘方才也命人带了一个丫环一个婆子来,说是给您差遣。再加上公主赏给您的真珠、花铃两个婢子,一屋子下人乱七八糟的,我让他们在后院柴房候着,小姐您看……”
“除了我娘赏我的那两个婢女,其他人等每人打发十两银子一概送出府去。”我嫌那灯罩太苍白不吉利,便自己找来笔墨,鼠须笔勾线后层层染上朱砂和靛青,边涂涂画画便皱眉道:“那叫什么真珠、花铃的侍女,你打发她们在后院干杂活便是,绝对不许跑到前院来。”
太平公主身边的人绝不简单,也不知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我信不过。
海棠应了声,又问道:“这么大座宅子,恐怕得多添些下人才好,还得请个管家。”
我道:“有时间去采买两个伶俐的丫头,要干净的,最好是孤儿。管家的话,暂且不着急。”
“是。”海棠应了声,一边擦桌子一边往我这瞄了半响,忍不住问道:“四娘,您这画儿是什么流派的?好生特别!竟比上官丞相画的还要美呢。”
我眼也不抬道:“苹果派,蛋黄派,欧派……还有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开玩笑,姐可是专业画手,最擅长的就是古风了!
……
外司省和别的部门相比,除了清闲外还有一个最吸引我的优势:不用天天早朝!!!
因为外司省主要和异邦人打交道,涉及内阁的大事不多,所以除了皇帝额外召见外,只要每隔六七天例行公事地去宫中述职就行了。比起那些每天凌晨摸黑起床去上早朝的大臣来说,我简直要幸福得泪流满面了!
半夜寒风呼啸,下了新年的最后一场大雪。当第二天上午,我慵懒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时,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绵白,偶尔有积雪从不堪重负的枝桠上落下,发出令人心痒的簌簌声。
我刚披衣起床,就见外面传来程泽那小子一声兴奋的大叫,然后隐约有人交谈的声音响起,积雪被踩得嘎吱嘎吱响。我边穿上暖和的毛靴边朝外喊道:“海棠,有谁来了吗?”
海棠端了热水毛巾推门进来,笑道:“回小姐,是上官小姐和程公子回来了。”
“谁?!”
“上官家的静姑娘……”
“不是不是!上官静和谁回来了?!”
海棠莫名道:“程野,程公子啊。”
程野!
程野回来了?!李隆基安全护送到长安了?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嘴边却已咧开一个会心的笑来。我胡乱擦了一把脸,‘哟呵’一声大笑着冲了出去,蹦进雪地里。
院子里的厚雪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软绵绵的,上官静选了一块最干净、最厚的雪地开始趴雪人玩。我直接忽视躺在雪地里狗崽子般疯玩的上官静,对那个高大沉稳、罩着半边银面具的英俊男子傻乎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