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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拴好的门扉被人从外推了推。接着,传来程野略显担忧的声音:“薛珂,你醒了?”
“糟……”我条件反射地跳将起来,忙不迭将刘清河往窗户外推,低声急促道:“回去告诉我娘,李显爱吃饼,尤其是韦氏亲自做的馅饼……”
“开门,吃些东西罢!”见我没有出声,程野有些惊慌又有些急躁:“薛珂?薛珂!你没事儿罢?”
刘清河沉默地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我忙不迭将他推出窗户,回头看了一眼被程野拍的啪啪作响的门扇,低声道:“……提防饼里有毒!快走快走,莫让别人窥见行踪!”
说罢,我猛地关上窗户,坐在床上调整气息。
几乎同时,脆弱的门扇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程野满面惊惶地冲了进来,然后愣了。
他大概以为我一时失…身想不开,于是自动脑补了一系列薛珂上吊啊割腕啊吞金啊之类的悲剧,顿时就崩溃了!谁知踹开门一看,我这还端端正正、气色红润地坐在床头看他呢!
我俩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程野败下阵来,然后默默地扶起被踹裂的门扇,安好,再默默地寻来工具,默默地修补房门……
等待一切弄好了,他才重新热了一碗肉末粥,呈到我面前。
“昨晚,我们……”说完这句,程野忽然紧张了起来,忐忑不安地观察着我的神色,似乎是等待一个世纪裁决。
我扶着腰,有些不自然下床,从地上拾起我的外袍。
程野见状,还以为我要穿衣离开这里,顿时就愣了,耳根的红晕霎时褪得干干尽尽。他有些慌乱地下床一把拉住我,嘴唇张了张,干巴巴道:“别走!”
我回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外袍的袖袋里翻出十两银子,放到他粗粝的手心。
程野愣愣地看着我,我搅了搅肉粥,偏过头去憋笑道:“昨晚伺候得很好,爷赏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感谢熊猫婷和周晨晨童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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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唐隆政变(一)
八月,炎炎酷暑,河北等地二十州发生旱灾,饿殍遍野,长安城下流民遍野、民不聊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叫人在长安城门搭了粥棚,每日定时定量发送救济粥水。
每日十几石的大米白面救济令我肉疼,长此以往便是金山银山也得被难民抢空了。李显和韦后母女倒好,置苍生于不顾,先后游览樱园、牡丹园,大肆铺张游乐,耗资巨大。尤其是李裹儿,
前一阵才被人掳到破庙里狠揍了一顿,闹得全城看了个笑话,没想到三天过后便忘了教训了!
直恨得我牙痒痒,当初怎么就没有一把淹死她丫的!
与韦后的高调不同,太平和李隆基近日都闭关不出,两人就像蛰伏于丛林的狡黠猛兽,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危险气息。
城外的哀嚎丝毫影响不了城内的繁华。今日市集开放,鳞次栉比的长安古道上更是车水马龙,各路商人络绎不绝。我绕过袒露腰腹热辣扭动的波斯舞女,漫不经心地看着道路两旁的商铺,喜怒不形于色。
程野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后,与我保持一步的距离。市集上摩肩接踵,稍有不慎就会走散,我好几次都偷瞄到程野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似乎想要牵住我的手,却终究忍了下来。
他有他的苦衷,我有我的难处,半度春秋横亘,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他,如今连牵我手的勇气也没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心有戚戚焉。
三三两两个虎头虎脑、扎着朝天辫垂髫小儿举着风车从我身边跑过,一边嬉闹一边用清脆的童音唱道:“抽纬丝,枯纬草,牝鸡司晨叫得早;房陵下,长安宫,李家衣袍裹祸根!”
掷地有声的童音穿透嘈杂的闹市,带着对有勇无谋的韦后母女的浓浓讽刺,久久回荡在长安街的上空。
再往前走,是张六郎的凤轩茶楼。楼下摆了张三尺长桌,一鹤发鸡皮的说书先生敲着折扇,有模有样地摆了个手势,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着当初玄武门之变的腥风血雨,说着鹿鸣塔轰然倒塌的悲壮,太宗的贞观盛世之歌,女帝的开天辟地一笔,百年的风霜岁月从他干枯的唇下飘飘遗落,轮到当今圣上时,老先生却是沉吟不语,抚掌长叹。
朝中动乱,外忧内患,太平这个皇太女的位置其实坐得很不安稳。我坐在街边的凉棚下休憩,想起小半年不曾见面的太平,心情郁闷不已。
风雨欲来前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