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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卫剑冷笑一声道:“吕大人此言差矣,新政虽然才初露端倪,但成效却是显而易见,京城六部冗员减少,办事绩效提高何止数倍?税制推行稳妥,年底将至,便是显现成效的时候。”
“凌大人,只怕你也是被人蒙蔽。你倒是问问在座的各位臣工,这裁减的可是冗员?是否有人暗中在动手脚排除异己?”吕泽豫毫不示弱地看向了两旁的文武官员。
朝中文武多少总有些裙带关系安插着,这次一大半被裁减了,好几个隐隐流露出忿然之色。
凌卫剑暗自心惊:幸好当时听从了沐奕言的意见,没有一股脑儿全给撸了,这要都闹腾起来,还真够呛。
他毫不客气地道:“吕大人这是在说吕家小少爷吗?既然他已被大理寺刑拘,于情于理,都无法继续留任礼部。”
吕泽豫的脸顿时涨红了:“凌大人这是什么话,若是我那侄儿的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凌大人出手,我第一个就不饶他,只怕有人在暗中陷害。”
凌卫剑轻哼了一声,看向站在队末的林承锦:“吕大人莫不是在指责林大人不成?”
林承锦无辜惹上了战火,他漠然瞟了一眼凌卫剑道:“案卷在大理寺,证据还没齐全,必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诸位大人若是有疑议,尽管来查。”
凌卫剑有些气堵,因为沐语之的缘故,林承锦总是对他有些芥蒂,言语上不肯落半点下风。
吕泽豫凛然道:“多谢林大人,不过,我那侄儿是小事,大齐的社稷江山乃是大事,蒙先帝圣明,着臣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上柬昏君,下参佞臣,臣纵然一死,也要为民请命。”
沐奕言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唇枪舌剑,心中一阵发寒,这吕泽豫到底手中握了什么牌如此咄咄逼人?
她忍不住朝着俞镛之看了过去,照理说,牵涉到新政,俞镛之自然当仁不让,要和吕泽豫当场庭辨,可是他却束手站在队列中,垂眸一语不发,这让她心里万分疑惑。
照她以往的脾气,她笑嘻嘻地和吕泽豫打两下太极拳,把问题丢给凌卫剑和俞镛之他们就好,可是俞镛之这样,凌卫剑只怕一个人孤掌难鸣。
新政如何能废?废了只怕这大齐积弱,要被人从根拔起!她咬了咬牙,收拾起懒洋洋的神情,第一次在龙椅上挺直了背坐正了,她的目光扫过四周,表情肃然,声音冷冽:“吕大人一片忠心,朕感同身受,但是,新政征询了各部各臣七七四十九项意见,集众卿家智计而成,现在正是推行的关键,若要大齐国富民强,这新政,朕不能废,也绝不会废!”
她第一次在金銮殿上如此铿锵有力地说话,一时之间,她的声音清朗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底下的大臣们都有些呆了。
她环视四周,目光从大臣们身上一个个掠过,最后落在了俞镛之的脸上,只见他神情复杂,双眸一霎不霎地盯着她,眼中仿佛有着什么光彩流动,却一闪即逝。
沐奕言无暇再去猜测他的心思,站了起来,示意退朝。她的前脚刚跨下台阶,忽然吕泽豫呼天抢地地嚎哭了起来:“先帝啊!先帝你怎么去得那么早!臣有愧于你,陛下如此一意孤行,是要置你和大齐于不顾啊!臣唯有一死以谏陛下!”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还没等她回过味来,只见吕泽豫一头就朝着那台阶旁的石柱撞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眼看着吕泽豫就要头破血流,幸好一旁的凌卫剑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阻了一阻,饶是如此,吕泽豫的额头还是从石柱擦过,顿时血流如注。
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沐奕言站在那里淡淡地看了一会儿,吩咐宣了太医,便径自回宫去了。
洪宝一路跟在她身后,脸色惨白,往常啰啰嗦嗦的他这次反常地没有说话,一直到了点墨阁,才有些恍惚地问道:“陛下怎么办?吕大人会不会有事?他们是想对你做什么?”
就连洪宝这个小太监都看出来了,沐奕言轻叹了一声道:“你害怕了?”
洪宝的脸色有些白,一双眼睛却依然乌溜溜地看着沐奕言,认真地说:“陛下,奴才没什么好怕的,奴才这条命早就该没了,奴才就是心疼陛下,这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却……”
沐奕言笑了笑,低声道:“这算什么好日子,依朕看,什么地方都比在这里强。”
洪宝在一旁絮叨了起来:“俞大人这是怎么了?也不帮陛下说话,还有裴大人,这节骨眼怎么就回南疆了呢?也不捎个信来,真让人挂心。”
沐奕言的心一紧,大